纪70年代初文革后期,毛泽东下达了“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很有必要”的指示后,为响应伟大领袖毛主席,大规模地把大批城镇青年送到农村去,有一部分青年是“满怀热血”地投入到这场运动中,所谓“满怀豪情下农村”,“紧跟统帅毛主席,广阔天地炼忠心”。
上山下乡的目的地很多,包括云南、贵州、湖南、内蒙古、黑龙江等地。政府指定“知识青年”劳动居住的地方,通常是边远地区或经济落后、条件较差的县。这一做法很快就成了既定政策。
而其中就有10多个上海知青被送到云南和贵州交界的野人山下,一个名字叫“茅草铺”的苗族村子里面插队落户,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
在这么一个动荡不安的年代,这么一群城市里面长大的半大小子。普遍感觉在农村生活很艰苦,他们在贫困的农村地区当然无法继续接受正常的知识教育,文化生活也几乎没有,他们和当地农民的关系也远非融洽。
1977年这群上海知青和当地农民间的矛盾彻底爆发了,说来可笑矛盾引发的原因竟是一个知青很久没吃肉了实在馋的厉害,就用三步倒药死了村民的一条狗。如果这是在别的地方农民最多也就是骂几声,可这里是苗族村子。本来民风就彪悍,一个个都是不用点都会炸掉的火炮。
当天晚上这个村子里面的人,把知青住的房子牢牢围住。愤怒的人们把这群知青拖出来一通锄头镰刀。这群知青被打的遍体鳞伤,药狗的那个知青更是被当场活活打死。只有一个叫秀才的知青会点家传的医术在相邻村子里面给人治病没有受到伤害。
人被打死了,这事就闹大了。当地县城里面的公安局也派人来调查,但由于当时的法律法规并不健全,公安局的人来调查一番抓了几个带头的农民,不知道怎么的又给放了出来,这事也就不了了知了。
这些受伤的知青被带回县医院,但由于县医院缺医少药很多人都留下了残疾。远在上海的亲人知道这个消息后纷纷通过各种关系把这些人带回了上海。从此了无音信。
而我们这位秀才知道这件事后,住的地方时肯定不敢回去了。只好在县医院挂个名当起了赤脚医生。从此就在野人山附近村落开始他行医治病居无定所的生活。
1978年农历11月6日是苗家的“过苗年”,这时苗家最盛大的节日,届时男女青年欢聚对歌选择佳侣,并举行吹芦笙、跳芦笙舞、踩鼓、爬刀山,踏火海等活动,可说是热闹非常。
而我们的秀才也感受到了这种节日的气氛,跟着一个村子里面的苗族小伙们结伴去别的村子斗牛,游方场游方。
游过一个个村落最后在靠野人山最近的一个村子停下来了,不光他们停了下来,四面八方的苗家人也都盛装前来聚集在这个村子里。
随着族长吹响了牛角。过苗年也拉开了它的序幕。小伙子们吹响芦笙,姑娘们围着花翩翩起舞,互相竞技。在花秆的顶上悬有一幅两米长的红绸和一个红布小包,内装赏钱。谁能一边吹笙,一边爬上花秆顶端,取下红绸(有的挂一壶酒)和红布小包,并且还能从秆顶吹笙下来,谁便获胜得赏。其实这些都不是这些血气方刚年轻人们的兴趣所在,他们的兴趣是对歌希望通过对歌能找到一个情投意合的人来做自己的伴侣。
好不容易等到半夜,“秀才来跟到我们走,对歌开始了快点,找姑娘的时候到了,大家都快点免得一哈哈好姑娘都着别个对走求咯!”语速极快,声音中带着兴奋、激动、甚至还带着那么一点颤抖。可以想象这节日对这小伙子是多么重要!一个身体健壮浓眉大眼的小伙子大手拍在秀才瘦弱的肩头上,也不管秀才痛的呲牙咧嘴拖着秀才就往野人山脚下走去。
远远就听见苗家姑娘甜美的声音和苗家小伙浑厚的嗓门交相呼应,在这山野之间凝聚成一团化不开的春意。
“你走快点要得不?在不快点一哈就没得好姑娘了。我们还对锤子歌哇!”在小伙子不停的催促声中,秀才和小伙子也来到一个巨大的火堆前。
熊熊的火焰把每个人的脸都映得通红,苗家姑娘们看起来分外美丽。特有的银饰穿戴在姑娘们的身上,随着衣裙的摆动发出阵阵清脆悦耳的声音。传到苗家小伙耳里一个个听的是热血沸腾,恨不得马上拉住自己看中的姑娘到僻静的地方互诉衷肠。
而苗家姑娘们看见自己心仪的小伙,也是把手里面准备好的手帕、香囊等物捏了又捏看了又看,生怕自己心仪的小伙看不上自己做的这些定情之物!秀才也兴趣盎然的看看这个姑娘,瞧瞧那个女子的。
歌声带走了一对对情投意合的人们。秀才才发现身边的小伙子早没影了,秀才连小伙子什么时候走的都没注意到。
就在秀才准备回村子里面睡觉的时候,一把花伞挡在自己面前。当这把伞被拿开的时候,秀才呼吸顿时急促起来,心跳加快。眼前是一个千娇百媚的貌美女子,身着麻布衣,下穿一条蜡染麻布,衣袖和裤脚绣着花鸟鱼虫等图案衬托出雪白的肌肤。乌黑柔顺的头发并没有象别的苗家姑娘一样满头都是银饰。而是斜斜插着一根“耶尼宋”(苗家少女戴在头上的银饰或银簪)
女子彷佛听到了秀才的心跳声,对着秀才甜甜一笑。手中花伞把秀才罩在伞下,手腕轻轻一转,花伞上面的花朵好像变成真的一样把秀才罩在一片花海之中。秀才大脑一阵眩晕,迷迷糊糊间就跟着女子向野人山上走去……如果这时秀才神智清醒的话,他一定会发现周围没离开的人眼神里面透露出的羡慕和恐惧。
等秀才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了。手一撑就准备爬起来,发觉这手按得地方软软的,往下一看差点吓死昨天晚上那个大姑娘就睡在他边上。
要知道苗家少女虽然大方好客,但还是很保守的就算是你是她心上人。没有成亲拜过堂你要想和苗家少女上床简直不可能。这要被族人知道了女的要被点灯(就是用桐油浇在全身绑在树上活活烧死,而且桐油燃烧并不强烈但胜在持久燃烧时间长,往往被烧的人要惨叫上几个小时才会断气非常残忍)而男的要被锄地(把男人绑在山地上割掉阳首后,血腥味会引来各种毒虫,来吞食你的血肉而这些毒虫大都比较细小,爬在你全身吞食你血肉的时候不光是疼痛伴随着还有奇痒)。
一想到这里秀才当时冷汗就下来了,衣服都顾不上穿。就要悄悄溜了。刚刚走到门口“现在还早你要上哪去啊?”床上之人这一开口秀才三魂起码掉了二魂。
脚下一发软,差点没瘫倒在地上。一只手护在墙上支吾半天也说不出半句话来,那女子赶紧起来把秀才扶起来说道:“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男人了,我就是你妹子了”又把秀才拉到床边把被子掀开,一朵嫣红在雪白的床单上静静的绽放着,默默地诉说着一个姑娘变成女人的故事。
秀才指着床单期期艾艾道:“这个,这个,我们还没成亲。按你们苗家的规矩我们惹出天大的麻烦了!要被天灯、锄地的我们还是快跑吧!你快收拾收拾我带你去上海!!”
女子一听哈哈大笑:“昨天晚上我们不是已经成亲了吗?要不我也不会和你睡在一起的,你把我当什么人了啊?”说着拍拍秀才的后脑“你再想想!”
秀才被女子拍了后,脑内浮现出一些记忆片段出来,本来一点映像没的东西。被这么一拍好像是有成亲这么回事。脑中出现这样的记忆片段,长出一口大气心中那块大石总算落下了。
又加上苗女如火的热情,这些一时半会搞不明白的事早被他抛到九霄云外去了。事后那苗女给秀才说她叫“纳珠”没有姓,家里面还有个老母亲叫“纳梳”,秀才也给纳珠说他姓孟叫孟子青。
接下来的日子里纳珠对秀才极好用无微不至也不能形容其一,纳梳也对秀才很好,一家人倒也其乐融融。不过也有让秀才很纳闷的事。那就是这家母女好像不用做农活,每隔一段时间附近村子里面的村长,总会送来吃食而且都是把吃食放在竹楼下就急急忙忙的离去有时候秀才想上去说几句话村长们推脱村子里忙云云。还有每天总有几个小时看不见纳梳问纳珠老母亲每天怎么总是有几个小时看不见人,纳珠也是闪烁其词。
不过两人新婚燕尔正是如胶似漆的时候,秀才也就没往深处想。这样的日子过了一年后随着两人的结晶“孟飞扬”出生后,一封来此上海的家书打破了这个小家庭的平静。
信写的极短只有寥寥几排字而已,大体意思四人帮被粉碎了,举国上下一片欢腾。孟子清的父亲“孟常”也被平反了在上海一家医学院里面搞医学研究工作,而现在大批的知识青年也可以回到原籍参加工作和学习,孟子青的工作也被他父亲安排好了,在他父亲身边做助手边工作边学习,要孟子清尽快赶回去。
这天晚上一家人围坐在火塘边,孟子青把信上的内容一一给母女俩说了清楚。并希望纳珠能跟他一起回上海,还说将来小飞扬可以得到更好的教育等等。孟子清说完后母女俩一起沉默起来半天不说话,孟子清急了。
“阿母,妹子你们倒是说话呀到底行不行啊!纳珠我们两个先带飞扬回上海等那边安顿好了后,再把阿母接过去和我们一起住。”说完孟子清又满心规划道:“阿母年纪大了这边湿气大对老年人身体不好上海那边空气比较干燥对老年人比较好,还有我父母脾气很好绝对不会把你和纳珠当外人看的!”。
“呵呵,孝顺的孩子我家纳珠没看错人,好孩子!好孩子”纳梳顿了顿接着说道:“这样吧明天纳珠明天你带自清去看看你表姐,今天有点晚了我要休息了。等你们明天看了你表姐后我们再说这事吧飞扬我会照顾的你们放心的去”说完就起身回屋了。
两人目送老人回屋后,孟子青还想继续劝说纳珠。却被纳珠抢过话头:“子青哥什么都不要说了,阿母叫我们明天看完表姐后回来再说,我们就回来再说好吗?子青哥夜了我们也休息吧!”孟子清确实是喜欢上了这位温柔可人的苗家女子,也不好反驳她只好答应道:“哦,好那我们明天看了你表姐后再说这事好了”一夜无话。
次日一早,纳珠带着孟子青往野人山下走去,一路上的苗人见着纳珠莫不敬畏有加,远远看见纳珠年轻人还好鞠个躬就马上绕道走开了。上了年纪的人眼神不好,等纳珠走到跟前才看见,慌忙下跪口中念念有词不过说的都是苗语孟子清一句也没听懂,直到纳珠走远了才敢起身。
孟子青在苗族村子里面也呆了几年对各种奇怪的礼节也知道一些,不过这种事还是第一次遇见,当下就连连追问纳珠:“妹子,他们怎么这么尊敬你啊为什么那些老年人还给你磕头啊为什么有些人见了你还要绕道走啊?”连珠炮般的提问搞得纳珠都不知道怎么回答最后只好给孟子清说:“我家在苗家里面的地位很高”
“比族长地位还高吗?”
“族长对我家来说就象下人一样”纳珠似乎不愿意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的解释“子青哥,快走吧现在我们才走了一半的路呢!这些事我也不是很明白你晚上回去问阿母吧,她会给你说的”
“哦,那我们赶紧赶路吧晚上回去问阿母去!”孟子青说完就和纳珠一起往纳珠表姐家走去。
大概晌午的时候,才走到一个河边。纳珠边走边给孟子清擦汗“子青哥你累不累,累的话我们休息下再走吧!”孟子青拿过手帕替纳珠也擦起汗来“不累,你表姐家在那里啊我们都走了有几个小时了”
“不远了你看就是前面那座桥过去再走1里路就走了”说完纳珠用手指了指前方大约400米处的一座索桥“哦对了我表姐人有点怪一会她对你做什么,你别见怪哈”
20分钟后在纳珠的带领下孟子青来到纳珠表姐家,才一到院子门口孟子清就闻到一股酸酸臭臭的的怪味其中还隐隐夹杂着辛辣的气味,吸进肺部感觉火烧火燎的。纳珠看见孟子清难受的样子,赶紧拿出一颗绿豆大的药丸“子青哥你把这药丸含在嘴里,气味就没怎么浓了”孟子把这药丸含在口中觉得这药丸里面散发出薄荷的清香味,精神为之一振就连刚才走路的疲劳也消散了许多。
这时门开了,那股味道也更加浓烈起来。还好含了纳珠给的药丸要不然非把孟子清直接熏晕不可。
一进堂屋孟子青的感觉就是很脏!很乱!灰尘落满地,蜘蛛网接的到处都是。仿佛这房子没人住一样。
墙角蜷缩着一个女人,头发枯黄身上穿的衣服已经脏的看不清楚原来的颜色,但从衣服上的花纹和接缝来看。这件衣服洗干净后绝对出此一双巧手。
这女人正低头衣袖不断的擦拭一个盒子,木头做的盒子被擦拭的油光铮亮,几乎都能拿来当镜子用,那股怪怪的味道就是从这个盒子里面发出来的。孟子清心里面既好奇又费解心说:“一个臭哄哄的盒子擦得再干净,还不是臭的呀要是我早丢掉了”正乱想着。
纳珠走到那女人跟前看着女人枯黄的头发轻叹一声“珍珠表姐你这是何必呢,那个人都已经死了这么多年了”珍珠连动都没动一下继续擦着她的盒子。纳珠又道:“表姐我给你介绍下,这时我男人孟子青”停了下又很小声的说道:“他是个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