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周后的一天，病床上的红苹果早已苏醒。但是还很虚弱。

“红苹果，恢复的怎么样？”坐在床边凳子上的夏雪用期待的眼神看着满头绷带，脸色苍白的红苹果。

对方却良久也不做声。

刘虎看到红苹果现在还这样，不说话不代表可以逃脱罪责，逃脱法律的制裁。心里一阵阵颤动。走过去，逼近她“你不想问一下和你一起的那个男人现在怎么样了？”

红苹果猛一回头，盯着刘虎，惊张的追问：“卷哥，怎么样了？”

“死了”

红苹果，一下脸色更加白了。如果说之前的白是苍白，之后的白便是象死人脸一样的白。提高了嗓门“你说什么？你在骗我！！”眼睛是喷着火舌盯着刘虎。

“是死了，在来医院的路上断了气。”

红苹果伸出手，挺起身体，整个身体都绷紧了。双手狠狠地拽住刘虎的袖子。本来还很虚弱的人，竟然有意想不到的力量，把刘虎的袖子给扯开了一截。旁边的夏雪一看这个状况一下站了起来，刘虎示意让她坐了下来。红苹果就这个抓着刘虎的袖子的动作大约持续了几分钟，同时刘虎也腾出手抓着红苹果的双肩。这种自作自受的人见的多了，但是刘虎此刻事到临头，却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红苹果变了音说：“你说得真是轻松啊！”唔……唔……在那里哭泣。

红苹果突然一下跃起，抓着刘虎的手往自己的脖子上送。她顺势往后一仰，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示意让刘虎把她掐死。刘虎从她的眸子里看到她是那样的绝望，凄凉，楚楚可怜。刘虎就不明白这个女人，现在如此可怜，当初又如何把别人的生命当作草菅一样对待。刘虎一下把她甩开。“早干嘛去了？你如果对李阳阳有一点仁慈之心，会变成这样吗？”

红苹果软了下去，伏在床上，头埋在枕头里大哭起来。

这个当初初见时还美艳如花的女人，如泣如诉的向刘虎、夏雪二人坦白了一个小时。诉说她当初见到李阳阳带着那条名贵的丝巾很是羡慕，便借了来带。可是没有想到李阳阳偏偏和她过不去。带了没有三天的工夫，李阳阳就追着她要了不下二十次。并且当着众人的面。让她很是下不来台。于是，她想报复。最后想到了对“夜上海”最忠心的卷哥。骗他李阳阳是偷了客人的东西，如果不给一点利害看看，会对“夜上海”的声誉有影响。卷哥信以为真，于是在案发当天夜里，便在外找了个公话将李阳阳叫了出来，骗她有个快递帮忙取下。之后，红苹果也借故，溜出了“夜上海”。她们劫持了李阳阳。到了案发地点后，李阳阳受到了一番拳打脚踢，想着在黑暗中，她一定会经受不住恐吓。但是李阳阳就是一口也不承认。当时卷哥也犹豫了，怀疑红苹果在骗她，但是想想一个穷打工的怎么能买得起那么贵的丝巾，就掏出匕首吓唬李阳阳。红苹果怕李阳阳没有被唬住，怕她不会改口认下丝巾是自己偷客人的。就这一瞬间的念头就害了李阳阳，在李阳阳的身后推了一把，导致李阳阳迎上了匕首。当时卷哥怕极了，拿着匕首的手往回缩了，但是还是抹在了李阳阳的脖子上。

坦白到这个份上，听的人简直无话可说。她的叙述，比亲见了杀人过程还令人惊诧得心颤。夏雪记录的手，不听使唤的在颤抖。握笔的那只手的大拇指抠笔都抠酸了。这时的刘虎身上也都是汗涔涔的，就像是自己刚刚经历了李阳阳死前的那一幕一样累，一样痛苦。

红苹果擦拭了眼泪，向他们二人投过一双忧郁的目光。她接着坦白：当李阳阳被匕首抹了后，倒下后。她后悔了。更多的是怕。他们以为李阳阳当时就死了，也没有看就逃离了现场。后来是看了新闻报道才知道李阳阳是血流完死的。当时他们两人离开烂尾楼的同时就订立了“攻守约定”所以当时他们第一次见到红苹果时看到了她异乎寻常的平静。当时刘虎和夏雪离开后，红苹果就意识到她已被盯上了。于是她和卷哥减少了接触。其实出了那样的事后，他们二人一直处于紧张，恐惧的状态。红苹果更是一直在失眠，常常刚迷糊着，就被李阳阳的那双眼睛吓醒。更糟糕的是总是感觉有什么东西丢在了烂尾楼，可是自己却又说不清楚。于是趁上班时，找了一个机会告诉卷哥自己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丢在了案发现场。因为自己被盯上了，所以就让卷哥出面。后面的事大家都知道了……

其实卷哥至死都不知道红苹果骗了他，人已逝，即便活着知道自己受骗了，又能改变什么结局！

二人走出病房，身后红苹果的哭声在病房楼道里回荡着，久久不散。

夏雪问刘虎：“你知道红苹果到底把什么丢在了烂尾楼？”

“良心”！！此时刘虎的心里满是灰尘，一个生命就这么轻而异举的，因为贪念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