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薇依依不舍地一路把珊瑚送到了村口,不得不说,女人的友谊是能以爆发的形式产生的。离开之前,珊瑚拉着戈薇的手,郑重地叮嘱:“戈薇,刚才还有一件事没有来得及说。你要记住,如果哪一天你和犬夜叉在一起的时候,碰到了杀生丸大人,一定要尽可能地逃跑,有多远躲多远。”
看到戈薇露出迷惑的神情,确认了犬夜叉正躲在不远处的树上偷听,珊瑚叹了一口气,解释道:“据说,他们兄弟俩相处得很糟糕,杀生丸大人碰到犬夜叉就会把风度什么的都丢得一干二净。他们见面就打架的,一旦打起来还总是惊天动地。你和犬夜叉在一起,很容易殃及池鱼。”
“可是你刚才还说,‘别扭爱逞强’……”
“是啊,其实我也觉得,杀生丸大人在心里还是很宠这个弟弟的。”珊瑚满脸苦恼地摇着拳头,更加卖力地编故事――唔,其实在内容方面倒都是真的,“具体情况我不太清楚,不过据我所知,大概的情况就是,他们的老爸比较偏爱小儿子,有什么好东西都留给犬夜叉,平时还特别宠着他。而对于杀生丸大人一直非常严格乃至严厉,虽然我觉得他的本意是磨练长子,不过杀生丸大人也因此产生了奇怪的竞争意识……”
“不能调解他们吗?”戈薇脸上出现了混合着怜悯和兴奋的奇怪表情。
(原来,戈薇也是有腐天线的……)
“在你能够同时打过他们两个之前就不要考虑这个问题了!”感觉到那边的犬夜叉已经快要爆发的样子,珊瑚表情严肃,双手交叉,决绝地做出了“no”的手势,“总之你要记住,碰到杀生丸大人就逃走。他可是杀人不眨眼的,而且从来不知道绅士风度是什么东西!好了,我走了,再见――”
珊瑚前脚骑上云母腾空而起,犬夜叉就已经怒火万丈地从树上跳了出来,可惜,他已经追不上她了……
不过,珊瑚这么匆忙,躲避的却是刚才话题中的另一个主角。几年的相处,让她对杀生丸的妖气具有极其敏锐的感应。根据妖气接近的速度,他大概用不了十分钟就该到达了,和他同来的,应该还有那个无女假扮的十六夜公主。
“我已经决定了。这是很久以前就决定了的事!”
珊瑚一边向相反的方向飞去,一边压抑着自己想要掉头的冲动。她想阻止他断臂,想阻止他做出漫画中初登场时那些没品的反派行为;但是,她不敢和他们任何一方决裂,她也必须让犬夜叉得到铁碎牙。现在的犬夜叉太弱小了,如果没有铁碎牙,他恐怕一遇到下一个对手就会被杀了,更何谈对付奈落?
所以,她只能编几句谎话,在主角心中留下一个友善的印象。只能隐晦地抱怨几句犬大将比杀生丸还要糟糕的教育理念。
她不能阻止他做坏事,也不能保护他不受伤害,她只能逃离这里,远远地逃开。
说到底,她是个自私又弱小的人,能够保护的,只有那么少。
回到退魔师村寨的时候,已经是深夜。珊瑚和守夜的村人打了个招呼,径直到了村后的山洞里。
现在,这里的瘴气已经不能对她产生任何影响了。珊瑚随手点亮一张照明符,走进洞穴深处,静静地看着翠子孔洞的眼眶。虽然是可怖的僵尸,却能让珊瑚平静下来。她总觉得,在这里仿佛能够感受到翠子的意志,所以,每当自己觉得实在无法支持内心平衡的时候,珊瑚都会回到这个四魂之玉诞生的山洞里来,仿佛举行一场仪式。
杀生丸和犬夜叉的第一次交锋应该已经结束了吧?犬夜叉得到了铁碎牙和父亲的庇佑,而杀生丸得到的,是伤痕、是惨败、是背叛……他会不会觉得,一直尊敬与膜拜的父亲抛弃了他呢?他会不会知道,唯一的弟子一直在欺骗他、利用他,漠然地看着他失去左手,只为了,给自己未来的战斗找一个有力的打手……
咒符带来的光线暗淡下去,珊瑚抱着膝盖坐在翠子脚下,全不在意那些狰狞的妖魔干尸,渐渐陷入了沉睡。
“姐姐、姐姐。”
一个稚嫩的声音唤醒了珊瑚。睁开眼睛,她看到琥珀皱着眉头看着自己。
“姐姐,你怎么又在这种地方睡着了?会生病的。”琥珀抱怨道。
珊瑚有些恍惚地被弟弟拽出山洞,清晨的村寨充满了活力,到处都是努力工作着的人们。看到珊瑚和琥珀,大家都热情地打着招呼。粗鲁但率直的关切不加一丝掩饰。
阳光照射在琥珀稚嫩的脸庞上,光线里飘浮着的无数细小颗粒在晨风中旋转舞动着。珊瑚觉得整个天地都亮了起来,自己仿佛行走在光之国度里。
在那一瞬间,她几乎落泪。
为了守护这里的生机和活力,她不惜背叛任何人。
见到父亲的时候,珊瑚已经把自己的心重新武装了起来:自信、快乐、无所畏惧。如果做不到这一点,她就无法成为众人信任和依赖的珊瑚,就无法把大家的脚步从死亡的道路上扭转过来。
“爹,我昨天去拜访过巫女枫大人,向巫女大人请教关于四魂之玉碎片的事。”珊瑚正坐在父亲面前,毫不犹豫地开始了又一轮的信口开河,“此外,我还见到了带来四魂之玉并唤醒犬夜叉的巫女戈薇。”
退魔师的首领满面赞赏地看着这个令他无比骄傲的女儿,温和地问:“你对那个戈薇的观感如何?枫大人又是怎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