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竟然这么漂亮。”弥勒的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惊讶和赞叹。

“你自己也没有看过吗？”她意外地问。

“没有。”弥勒苦笑，“我一直都把它当成催命符，怎么会想到去看看里面的样子。以前梦心和尚帮我检查和治疗的时候，也都是把我麻醉了之后才进行的。”

“这样啊……”珊瑚点点头，看到弥勒一脸好奇的表情，又是忍不住一笑，“看过之后我基本上可以确定，你的风穴是一个联通到其他时空……嗯，也就是另一个世界的入口。我不能确定那是某一个确定的空间，还是多个空间的夹缝。总之，因为里面是近乎于真空的宇宙空间……”她顿了一下，解释道，“真空就是指空无一物，连空气都没有。所以那个空间会产生强大的吸引力，所以才能形成风穴，把外面的东西吸进去。”

看到弥勒了解地点点头，她才继续说道：“到这里为止，都和我之前的猜想差不多。不过这样就有了另一个问题：既然是联通到另一个时空，为什么你吸入毒虫或者瘴气的时候会感到不适呢？事实上，无论吸进去的是毒也好、蜜也罢，都应该不会对你产生任何作用才对。怎么可能让你的身体产生中毒反应呢？”

说到这里，她低下头整理思路，弥勒也不说话，只是带着信赖的表情静静地等着。很快，珊瑚抬起头来，轻松地说：“下面说的，就纯粹是我的推测了。”弥勒点点头。

“我尝试着把很微量的气息注入风穴，一共换了六种差异比较大的频率。然后发现，你的风穴并不是完全只进不出的。在输入不同气息之后，它会产生不同的反应。所以我认为，虽然风穴开在你的右手中，但事实上，你的整个人，都是连接‘那个世界’的通道。所有被风穴吸入的东西，都会先由你本身的‘气’过滤一遍，然后才会被送往风穴里我们看到的那个时空。”

珊瑚自信满满地问道：“弥勒，除了瘴气和最猛胜，你以前吸入过别的毒物吗？有过中毒反应吗？”

“以前也曾吸入过不少毒虫、毒蛇，或者有毒的草药之类……”弥勒回忆着说道，“偶尔也曾出现过中毒的状况。不过，大部分时候都没有过中毒反应，而反应强烈的，主要还是瘴气之类的东西。”

珊瑚微笑着下了结论：“那么就没有错了。会让你感到不舒服的，其实就是那些会直接对人类的‘气’产生伤害的毒物。其他种类的毒，对你的风穴是无效的。你就是吸收几百斤辣椒面，应该也不会感到难受的。”

最后的这个比喻让弥勒笑了起来。他轻轻抬起了自己仍被珊瑚握住的右手，说：“真不愧是最精研气息的退魔师啊。”

珊瑚丝毫没有为自己抓住别人的手不放而局促，反倒是为这个评价惊讶了一下：“有人这么说我么？”

“你不知道吗？你对气息的精通在法师之间是很出名哦。”

“啊？”珊瑚楞了一下，被那两个妖怪严师打击惯了，现在听人当面夸奖，反而有些不知道如何反应。恍了一下神，她“嗯”了一声表示接受，然后岔开话题：“弥勒，你的风穴受伤，不止犬夜叉告诉我的那一次吧？”

“那么久的事，我不记得了。”弥勒笑得满脸桃花，说的也是标准的花花公子台词。

“其实，以风穴目前的扩张速度来看，即使完全放着不管，它吞噬你也是三十年之后的事。我们这一次无论如何不可能会和奈落战斗三十年的。”看到弥勒想要说话，立刻截住他，“不过，你显然不可能老老实实做到，不该打开的时候就不打开它吧？”

他温和地微笑：“请放心，我是珍惜生命的人，不会滥用它的。”

珍惜生命吗？

《犬夜叉》的故事里，弥勒表面上是个冷静成熟，又有些玩世不恭的人。但在骨子里，依然是个热血圣母。所以他才会在初次登场的时候，为了不连累可能无辜的戈薇，把自己的生命交到当时是敌非友的妖怪犬夜叉手里。

珊瑚叹了一口气。

“弥勒，我相信你每一次做出的牺牲都是值得的。你的同伴和朋友们也确实是值得托付生命的人。不过，有时候也请想一想他们的心情。这些人里，没有谁希望自己的生存是用同伴的生命换来的。也许你觉得，只要大家能够活下来就好了。但是，如果这个‘大家’中缺少了你，又有什么意义？”

她诚恳地望着他的眼睛：“我不会要求你不再滥用风穴，但是，遇到危险时，希望你能多想一想，再想一想。也请更加相信大家的力量一些，无论如何，总会有比死亡更好的解决方法。所以，请你不要再轻言牺牲。好吗？”

弥勒被她看得一度躲开了视线，然后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嘴角泛起弧度。他回过头来，双手握住珊瑚的手，微笑着说：“珊瑚，为我生个孩子吧。”

扑、砰、啪――

血管爆裂声、拳头与面部组织亲密接触声、人类肢体坠落大地声，远远地传了出去。天空中，一群乌鸦向着夕阳“啊、啊、啊、啊――”地优雅飞行。

弥勒这个……气氛杀手！珊瑚紧紧握住刚才实施过暴力活动的右手。

虽然两世为人，但身为一个“少女”，她也是有过泛滥着粉红色气泡的梦想的。她也曾不止一次幻想过如果弥勒对她说“为我生个孩子”的情景。在想象中，她或者以冰山女王的气场无视他，以淡定冷峻的姿态鄙视他，以嬉笑无谓的态度调侃他，甚至以腹黑阴险的态度应承他……但是！即便做过这么多的心理建设，她今天依然被雷了！

这个混蛋，能不能不要在别人说正事的时候忽然打岔啊啊。

“我不生气，我不生气。生气就是用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如果生气，我就是输了……”

她默念着无数先贤的话语，用力把地上的弥勒拖了起来――盛怒之下，挂着封印念珠的左手居然也没离开风穴，真是伟大的自制力啊。

“你给我听着。虽然我目前没有能力修补你的风穴，更没有能力消除这个诅咒。但是，我可以教你如何控制自己体内的气息。只要能坚持不懈地练习，就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改变自己气息的特质，进而借此改变身体的构造。我现在要告诉你的方法是模拟妖气的波长，这样，至少可以在一定程度上缓解虫毒和瘴气对你的身体造成的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