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该这样的.
越是想清楚原因的花清越越是内心愧疚不已.他更紧地抱住了苏陌素.生怕她会推开自己.
他一遍又一遍地朝她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用那样的表情吓你.”
怀中的苏陌素一直不说话.
花清越也感觉不到她其他的动作.他甚至不敢低头看苏陌素到底怎么样了.
作为大夫.他深知有过长年累月创伤的人一旦被重揭伤口.再迈过去是多么的困难.
而作为夫君.他无比心疼怀中人的此时的情形.更为痛心的是.这还是他亲手导致的.
苏陌素能听到花清越在自己耳边的道歉.也能感觉到抱着自己人心中的慌乱.
她想开口说.沒事.是我错了.
可张了张口.却什么也沒有说出來.
她想推开花清越.对他笑一笑.把今日的事情遮掩过去.可却沒有半点力气.
如果此时的花清越不仅仅是一个见过苏陌素童年的人.而是一个知道她全部经历的人.他就会明白.这创伤不是童年的.
这是來自上辈子的、深入骨髓的一种痛意.
整整十五年了.苏陌素已经重生了十五年.以新的生命活了十五年.可前世那一池湖水的冰澈依旧能透过前世今生.牢牢箍住她的脖颈.
她是害怕了.
她害怕自己再一次重蹈覆辙.
不仅仅是害怕作为夫君的花清越舍弃自己.更害怕的是.她害怕像前世一样深爱一个人.为对方生下一个共同的骨血.而又因为自己的失误.因为她这个母亲的失败.而失去了孩子的生命.
元徽.我的傅元徽.
☆、第两百五十六章雪人
若是此时面前的苏陌素只是一个纯粹的病人.花清越是能够静下心來想如何排解她心中的旧症的.可偏偏不管他现在是什么身份.以后又想变成什么身份.不可否认的是.苏陌素在他心中是有独特分量的.
夹杂了个人的感情在里面.花清越反而慌了神.不知道如何排解苏陌素的情绪.
他感觉到苏陌素的情绪依旧沒有恢复过來.情急之下就做了一个格外蠢笨的动作.
花清越把苏陌素拦腰抱起來.这个动作幅度太大.将苏陌素吓了一跳.
惊吓的情绪在这一瞬间占了最高点.
感觉到花清越随后的动作.苏陌素有些说不出的感觉.
想笑却又笑不出來.
想继续难过.却似乎也沒办法回到方才的情绪了.
花清越把她当做一个孩童一般.拦腰抱在怀中.然后前前后后、小心翼翼地晃动着..就像摇晃嗷嗷待哺的婴儿一样.
“都过去了.乖.都过去了.过去的一切都不会再发生的.”花清越也逐渐找回了一些自己的意识.他此时就当苏陌素是一个孩子一般.轻声地在她耳边安慰着.“水往下流.树往上长.这些都是不可逆转的事情.过去的时光也是如此.以后的日子并不会重蹈覆辙.”
苏陌素的情绪也已经逐渐稳定了下來.前世的事情就像扎在心口上的一把匕首.那个伤口一钻风进去.就痛得不可自拔.可是只要苏陌素把这个地方遮盖起來.让自己都看不到.她就可以暂时将这个明明致命、明明很严重的事情暂时先遮掩住.
此时也是如此.因为花清越的那个动作.苏陌素也渐渐找回了她重生以來的思想和表情.
她首先是将心里的恐惧完全压下去.尽管这种恐惧并不会消失.但眼不见为净.暂时看不到便是好的.接着.苏陌素调整了一下神情.努力寻找回过去的声调.
“夫君.我可是吓到你了.”苏陌素这一句开口.声音还是有些突兀地高.她忙在下一句将声音平和下來.“我无事的.可能是天气太冷了.身体有些不适.”
花清越也沒有奢求过苏陌素会在这一次就把心里的郁结抒发出來.他将苏陌素放下來.认真地审视了一下她的表情.
确定苏陌素情绪已经逐渐平息.花清越便也配合地不再提方才的事情.
“今日夫人也累了.不如我们早点回去吧.”
苏陌素看向花清越已经堆好的那一个雪人.心里还是有点遗憾.她有些恋恋不舍地道:“夫君已经堆好大半个雪人了.就把那一个做完再回去吧.”
花清越望向那个已经有了脑袋和身体的雪人.又看了看地上小儿留下的工具.点头道:“那我们就过去一起做完它.”
“夫人.你把眼睛和嘴巴给它添上.”花清越拉着苏陌素走到雪人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