厌桔_分节阅读_11_厌桔 - 海棠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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厌桔_分节阅读_11(2 / 2)

「那晚打电话来的是我嫂子。」纱织说,嗓音比平时略低些。「说是一整天都联系不上哥哥。不在家、没回公司,秘书说不上他的行踪,手机微信一切通讯工具都联系不上,到了晚上嫂子却突然收到奇怪的电话。

电话那头声称受债权人委托,上门追讨欠款——从一三年至今,哥哥陆续欠下赌场一千两百多万的高利贷,扣除抵押的厂房、机器、住房,以及几份快到收款期的公司合同,还欠四百多万现金,十天内不清还,便只好向法院提出诉讼。」

纱织说到这便陷入深又宽广的停顿,只慢慢转着手中的杯子,时不时地小饮一口。四周一片寂静。

对于纱织哥哥欠债失踪的事,青空从小羽口中知道了大概,却不知道原来是因为赌博的关系,因此楞了一下,过了一会才听见纱织再开口。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这几天我一直在想。哥哥既不喝酒也不抽菸,甚至不进娱乐场所,也没有什么不良嗜好。何时,一三年之后发生了什么,让他跨过一条线,就在我、我们家人的眼皮底下越走越远,直到掉落悬崖才被发现?最近每一得空我就想这个问题,却找不到答案。」

纱织说著将杯里剩余的酒一口喝尽,稳稳地又倒了半杯。

「无论如何,接到那种电话后嫂子已经不能再安慰自己哥哥的失踪只是散散心或一时联系不上。我爸一直有高血压,暂时也不敢让他知道,只好打电话给我。去到哥哥家我便回拨给那个追债人,要求第二天见面查阅哥哥签下的借款协议以及抵押的地契原件;同时联系公司财务将最近五年的财政报表连夜拿过来……结果你猜怎么着?」

纱织问著,眼睛却没看青空。「唔,连财务主任也失踪找不到人了。」

青空望着纱织苍白憔悴的脸,觉得嘴巴里像含了一口沙,又干又涩。好半天问出来一句:「报警了吗?」

「嗯。第二天就去了。但派出所说成年人未满四十八小时不能当失踪人口算。等到第三天再去,档案是立了,但两人既没有受到侵害威胁的迹象,失踪时也没有携带大量财物,因此也只是立案而已,分不出警力来搜索。倒是当做诈骗案处理的话,会专门调两个人来录取口供。」纱织说著嘲笑什么那样勾起嘴角。

「没有哥哥的消息,追债人那边倒是准时上了门。提供的借款协议上确实是哥哥的签名,至于地契,虽然只是复印件,但资料都没错。对方说,最后两次借钱还是看中了我前夫家的关系才勉强答应的。如果期限内不能还上款项,虽然很怕麻烦,但也只好请法庭冻结资产清盘来追讨欠款了。」

「据我所知,国内赌博属于违法行为,因此赌债应该不在法律保障内才对?」

纱织摇摇头。「我问过法律顾问,哥哥签下的借款协议并没有写明借贷原因,也无法证明债权人参与在赌博活动内。就算是,因为签署行为发生在澳门,按例便会依照澳门的法律来处理,法庭上我们没有胜算。」

澳门。青空闭了闭眼睛。「即使是澳门的法律,利息过高的高利贷至少利息部分可以不用偿还才是。」

「我看过协议。利息在合理范围内。而且,」纱织又摇了摇头,「问题不只在这些赌债上。我查了近五年的财务报表,进货的预备金、正常营运的流动资金甚至应该投入慈善的金额这两年都以各种名义被挪借调用,一直靠要求批发商预付款来勉强支撑,如今资金链一断,连下个月的工人工资都付不出来。到时不能按时完成的订单还要按协议赔款。」

青空听完只觉得头皮发麻,一时间只能抿紧嘴巴陷入深思。

而说完这些,纱织像感到口渴那样大口吞入威士忌酒,然后仿佛要调整情绪似地深深吸一口气,背挺得笔直。「总之,我已经完全无暇顾及哥哥的去向或安危了。爸妈那边也不得不让他们知道大致的情况。一直忙乱到今天下午,我接到前夫电话,他说听到一些风声想先跟我证实一下,我便实话实说告诉了他,当时确实抱着或者这个人可以帮我一把的想法。」

纱织在这里停顿了下,漂亮的十指搁在再次空掉的阔口杯旁边,交握、再松开。

「而他确实提出了一个建议。」

作者有话要说:寫得慢又费力的一章...於是不知不覺地,又熬夜了。=_=

晚上到電影院看《荒野獵人》,一開始還以為是海明威式,人與大自然之間的抗爭搏鬥求存,到後來才發現是復仇記,當中又夾雜著善惡,信仰,生與死。倒是覺得英文名更妥貼些。P.S.坐隔壁的姑娘您能再畫面解說員些嗎?隔壁的隔壁姑娘的男友,你確定能忍受一個一直說「我艸」並在電影院指著麋鹿說「麋鹿吖」,指著熊說「熊吖」的女友嗎?

☆、第二十七章

「而他确实提出了一个建议。」纱织说著,像要试探水的温度那样看进青空的眼睛里。「他愿意以个人做担保,向熟悉的银行借出一笔款项,先让公司解决资金不足的问题;至于抵押掉的地契和机器,他可以作为新股东注资。有他帮忙,加上爸妈、我和嫂子的资产,应该可以渡过这次危机。」

「条件是?」青空眯起眼睛,静静地喝一口已经冷掉的咖啡。

「条件是。」纱织看着青空,神色也无变化,只是迟疑着,过一会眼睛里有什么动摇起来,十指重新交握。「条件是他希望我为他生一个孩子。」

「生一个孩子。」青空眨一下眼睛,像要确定字句的意义那样喃喃唸了一遍。

纱织缓缓点头,手试探性地伸过来覆蓋在青空手上,温润又柔软的手。青空想像著这双手抱住一个孩子的情景,心头像是冻僵了似地无法感知任何情绪。

「我不需要跟他有身体上的接触。」纱织握住青空的手像要撼动什么那样轻缓地摇晃了下。「如今试管婴儿技术已经相当成熟,北京、香港,或者到美国去,他要的只是血脉。」

「所以就可以接受这种条件?」青空将手抽了回来。

「只是,可以忍受而已。」纱织看着空了手一会,静静地说。

「忍受?那我呢?你要我忍受你腹中孕育著另一个人的血肉,从此情感上身体上分割出一部份,永远地与前夫有不可割舍的牵连?怀胎十月,出生、哺育、教养,从哭出第一道喊声到能坐会爬到牙牙学语,你要我呆在身边忍受着看你为他付出这些?这就是你说的不跟我道别?」青空的声音冷冽无波,像西伯利亚吹来的寒锋,到后来渐渐粗暴,割得纱织一阵阵疼痛,最后那句话仿佛无休止地回旋在客厅。

「我跟他说,孩子给他。」纱织安静地说。

「是。你割舍下这块骨肉,然后从此心里头空出一个洞不论我说什么做什么都无法填补,因为这成了我迫你做出的牺牲……」

「那你要我怎么办!」纱织压低声音喊了出来,抬起一双通红的眼,牙在下唇上留下一排印子。「你说!我还能怎么办?」

「割舍掉。」青空对上纱织的眼,没有犹豫地说。「负债的是你大哥,你和家人既不知情也不是担保人,他的债务也不是家庭债务,没有为他偿还的义务。至于抵押出去的不动产,本不是你哥的私产,而属于公司法人,由各个股东拥有,算起来,只是你哥哥擅自挪用,属于经济犯罪。再退一万步说,公司是有限公司,清盘破产也不会动到你们家的个人财产。割舍掉,伺机东山再起。」

纱织摇摇头,像重新认识一个陌生人那样看着青空。「且不说那是阿爸姆妈一辈子的心血,我侄子才刚满三岁,嫂子还怀着五个月的身孕。哥哥呢?公司底下四百八十多名员工呢?你要我将这些统统割舍么?」她又摇了摇头。「我做不到。」

「为什么?」青空费解地皱起眉头。「这是你哥哥做的决定,他的错为什么要你、你家人、要我们承担?公司也好,员工也罢,只是营生的手腕而已,有败有成,为什么放不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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