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的日期越来越近,忧月的心反而越来越不平静,心口总似被什么堵着,时常有让她透不过气的感觉。低眉凝神画着梅花,却怎么也画不出满意的效果,心烦意乱中,她踱步来到那片梅林。
梅花,从十八年前起,便成为莫连王朝王宫的禁花,而这片梅林也成了王宫中的禁地。不但是禁地,还是不祥之地,有传言说,这里经常闹鬼。
她是在三天前无意间来到这片梅林,来到这里,她才明白,原来,梅花也有灿烂炫丽的时候,不像她冷月宫里的梅,总是萧萧瑟瑟。
这个时节,正是梅花怒放的时节,梅林中清一色的全是盛开的红梅,朵朵红梅点缀枝头,微风一起,天空下起了梅花雨。
忧月情不自禁地取出玉笛,婉转动听的曲子悠扬地散开,梅花伴着乐曲起舞,忧月置身于花雨中,宛如误落人间的梅花仙子,清丽脱尘。
“哎”一声叹息,打断了忧月的吹奏。
循音望去,一个人影在眼前闪过。
忧月信手摘下一朵梅花,潇洒地一扬手,梅花朝着人影飞射而去,接着便听到“哎吆”一声痛呼。这等“摘叶飞花”的功力,不是一般人所能施展的。
忧月缓缓走了过去,不紧不慢,默默地打量着躺在地上之人。从衣着上看,能看得出,这是一名宫女,只是她脸趴在地上,看不清容貌。
忧月冷冷的目光扫视着她,沉声问道:“你是什么人,为何鬼鬼祟祟地偷听本宫吹奏?”说罢,一把扳过此人的肩头,登时,两人四目相对。
“啊!”忧月立时尖叫一声,抓住她的手也陡然松开。鬼,见鬼了!她看到了一张比鬼脸还要恐怖的面孔。
受惊吓的心久久不能平复,而那“鬼女人”趁她不备之际,倏然从地上一跃而起,火速地逃出了她的视线。
已是夜深人静时分,忧月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久久不能入睡,白天见到的那张“鬼脸”无时无刻不出现在她的脑海,心中的疑惑更是久久无法释怀。
无奈,走下床,来到几案旁,提笔描画今日所见的梅花,借以消除心中的杂念,让心情渐渐地平复。
一阵疾风由窗外倏然而致,玉手轻扬,忧月已将射来之物牢牢地抓在了手中,与此同时,她那纤纤身影也以一个曼妙的姿势从小轩窗疾射而出。可惜,来到院中,举目望去,庭院里除了几株稀疏的林木,却不见一个人影。
忧月柳眉微皱,缓缓展开右手,手里有一个纸团,展开纸团,月光下,清晰可见“身陷国师府”五个蝇头小字。
忧月的峨眉皱得更紧,身陷国师府?到底是谁身陷国师府?冥思一阵,想起了那个怪人。可是,自己明明是让他去刺杀二皇子,他又怎会落到国师手里呢?真是剪不断理还乱,这一连串的疑问着实让她吃不消。
“公主,出什么事了?”如兰是个机警的丫头,她听到外面有动静就赶紧跑了出来。
“没事!”忧月将手中的纸团揉在掌心,淡淡地说道:“替我准备行装!”
“什么?公主……”忧月讶然地张着小嘴,“可是公主,你的伤……”
“不碍事!”明亮的月光下,忧月淡淡地笑,美丽的笑靥灿若星辰,“都已经三年了,应该痊愈了,再说,我也很久没有舒展舒展筋骨了!”
如兰黯然地点了点头,眸中竟泛起了晶莹的泪花,低声啜泣道:“公主一切要小心!”
忧月轻松地拍了拍她的肩头,安慰道:“真是个傻丫头,又不是第一次了,有什么好担心的!”她嘴上说的轻松,实际上心里却完全没有底,她不知道国师是怎样的人,更不知道给她传信的人到底安的什么心思,可是她已经下定决心,就算国师府是龙潭虎穴,她也要闯一闯。
前方的路究竟如何,一切都是未知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