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喳!”
冰雪心中有些了然,却没有说话,有些事尽在不言中,只是听从福临的安排。
庄太后也赏赐了不少东西让冰雪带回佟府,梦儿自然也要随着一起去的,毕竟冰雪如今是梦儿的皇额娘,三阿哥是梦儿的皇兄。
冰雪被福临拉着同登上御辇,在路上,她并没有跟福临说话,如非必要,她从来都是懒得搭讪的,对谁都是如此。
福临不知为何,对冰雪的这一性格有些赞赏,他并不喜欢别人废话太多,却也不喜欢太过木讷之人,而冰雪却是他认为的内在颖秀、外在温和的人,正好是他所欣赏的一类,否则已殁的董鄂,怎么会跟冰雪成为好友,临终也没忘给冰雪留下遗言呢?
三阿哥跟奶娘坐在另外一辆车上,因为有福临在,也是安安静静地坐着,不敢失礼。
冰雪坐在福临身旁,脸上微微显出一丝笑意,却被正在看着她的福临捕个正着,他伸出手,抚摸着她的脸,道:“雪儿,你在想什么呢?还笑了,不妨讲出来让我也听听。”
冰雪想到了曹雪芹所著的《红楼梦》中元春归省的情景,跟今儿个自己回府省亲有极其相似之处,又想起贾府与现今佟府日后的没落,一起一落,有如注定一般。
冰雪幽幽地道:“妾妃想起一首打油诗来,觉得有些癫狂,可笑。”
福临有趣地道:“不妨说来听听,免得生坐着无趣。”
冰雪看了看福临,淡笑道:“好。那妾妃就说了。”
“说吧!快说啊!”
冰雪被福临急切的神情给逗乐了,道:
“世人都晓神仙好,惟有功名忘不了。
古今将相在何方荒冢一堆草没了。
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金银忘不了;
终朝只恨聚无多,及到多时眼闭了。
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娇妻忘不了;
君生日日说恩情,君死又随人去了。
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儿孙忘不了;
痴心父母古来多,孝顺儿孙谁见了?”
福临听了,不再言笑,沉思片刻,道:“太悲了。”
冰雪伸出双手,握住了福临的手,这还是破天荒第一次,福临有些受宠若惊,道:“雪儿,你,……”
冰雪凝视着福临道:“陛下,妾妃明白。外戚专权最为皇家忌讳。不过陛下肯定能明白妾妃刚刚所说。不妨再听听妾妃的注解:陋室空堂,当年笏满床;衰草枯杨,曾为歌舞场。蛛丝儿结满雕梁,绿纱今又糊在蓬窗上。说什么脂正浓、粉正香,如何两鬃又成霜?昨日黄土垅头送白骨,今宵红绡帐底卧鸳鸯。金满箱,银满箱,转眼乞丐人皆谤。正叹他人命不长,哪知自己归来丧!训有方,保不定日后做强梁;择膏粱,谁承望流落在烟花巷!因嫌纱帽小,致使锁枷扛;昨怜破袄寒,今嫌紫蟒长。乱烘烘你方唱罢我登场,反认他乡是故乡。甚荒唐,到头来都是为他人做嫁衣裳。”
福临听着这忽笑忽骂,有歌有哭,骤冷骤热,时阴时晴的曲词,心中十分亮堂,他知道这位聪慧的妃子已经明白自己的心意了,他不由地伸出手拥住她,越抱越紧,许久才道:“谢谢你,雪儿。”
冰雪平淡地道:“就让他们平凡地生活着吧!如果真有出色的子弟让他们凭本事上位,妾妃永远不会去帮他们,为了你,也为了咱大清,好吗?”
福临深情地注视着冰雪,道:“就依雪儿吧!”
由此,一个大家族的命运在这短短的车程中已经注定了它今后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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