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对面左拥右抱丑态百出的样子,他在心中轻蔑的冷笑,只是面上依旧是公式化的笑容。又按了下胃部,洛风影站起来:“去趟洗手间,大家随意。”
修长的身形抵着洗手台边缘上压抑胃里的难受,凉水扑在脸上,换回了一时的清醒,估摸着好受些了,强撑着走回去。
包厢里烟雾缭绕,有些猴急的已经就地搅在了一起,白花花的肉令人作呕,酒瓶横七竖八的倒在桌上。
他还未坐下,只听对面一道清脆的巴掌声,一个身影顺着力道跌在地上,被打的是那个叫铃铛的女孩。
王总似乎余怒未消,还想上去补一巴掌,却被旁边的人赶紧拉开了,嘴上依旧不得消停:“你来坐台还装什么清纯,摸一下都不让,啊呸!老子就在这把你办了,我到要谁敢把我怎么样。”
最后一句话明显是说给洛风影听,那铃铛在他怀里时乖的像只猫,怎么一听说要换人便炸了毛,连碰都不给碰,谁他妈出来消遣是来看花瓶的。
“你们不过是有钱的畜牲,怎么可能知道人心的可贵!”女孩仰着头,费力地一字一顿骂道。
王总气的不轻,差点挣开架着他的人,场面一时混乱,有同来的小姐偷偷跑去叫来了领班。
洛风影自然听出了王总的弦外之音,蹲下身,温柔地擦干净她满脸的泪水和妆,轻笑着开口:“别哭呀,女孩子不能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脸。”
明明是温柔至极的举动,铃铛却莫名地在那笑容中周身一冷,颤抖着扯上他的衣袖:“求求你……不要,不要!”
“乖。”语气轻软如同情人间的低语,男人缓慢却决绝地扯下她的手,那枚被她紧勾在手心的袖扣叮地一声,坠落了。
有钱的畜牲么?
说的没错。
可……你现在不就得为了钱去伺候这些畜牲么?
大义凌然地说着人心,眼底却残留着对金钱的欲望,这种欲擒故纵的手法他见的还少么。
况且,就算是真的,他也不想理会了。
也不再和她废话,一张卡已直接了当地甩到领班怀里:“这两个小姐给王总送去,包括后续医药费误工费,够了么?”最后三个字明显是对地上的铃铛说的。
见势不对,她哪能再等,铃铛从地上爬起来便要往外冲,却被另一个小姐扯着头发强行揪了回来,冷笑着摔到地上。
这几位爷没一个是能得罪的,你自己见钓不到洛少便要装纯可以,别挡别人财路!
玩到这种地步,着实也该散了,王总带走了那两个小姐,估计铃铛今夜不会好过,可那跟他似乎也没有什么关系。
人心,那是什么?洛风影无声哂笑,手心覆上眼睑,在无人的包间里笑得泪流满面。
简忆桉此时也不好过,他接到电话来接洛总时,就看见洛风影俯趴在茶几上,助理等人都已被他赶走,面前东倒西歪地扔了一地酒瓶。
靠!这厮到底是喝了多少。
他几乎是背着洛风影出的门,倘若背上的人一直睡着那倒还好,可是刚到停车场A区他就醒了,他的车是停在B区的呀!
洛风影喝醉了倒是不哭不闹,一点没有耍酒疯的迹象,只是那人一直在喃喃自语地说什么,时不时地笑几声,听的人毛骨悚然。
简忆桉实在是背不动了,中途把他放下来,实话说他也挺好奇洛风影在说什么。
一开始只是在重复一个模糊的单词,但他听不清,后来才是偶尔含糊不清的话:“从初中毕业就被强迫着熟悉业务,我们一直合作的很好不是么?
那么多年,我从没想过,居然要和他成为对手。
……
他这样的做法,作为朋友,我能理解;但是作为受害者,我绝不原谅。
……”
听到这些他知情或不知情的事,简忆桉一阵心惊,再不敢听下去,却感觉有什么温热的东西滑进他的衣领,那是……洛风影的泪吗。
那个一直用笑容把自己伪装起来的男人,那个随性之至的男人,那个仿佛尘世间从来没有什么值得他在意的的男人,却一个人在灯火阑珊的背后忍下了那么多痛苦。
艰难的背他进车,一路疾驶回家。
直到把他收拾干净放上床盖好被子的那一刻,简忆桉才听清他一直说的单词,是Nishiki.
Nishiki
那是什么,英文?法文?韩文?日文?德文?
简忆桉百思不得其解,好熟悉的单词,可他偏偏想不起在哪儿听过。
第二天依旧没能明白,只是研究的时候不小心被黎笙听见了,后者一脸惊诧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风少的上学时用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