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毅方藏好,就透过石缝见几人从密林中一路打一路窜了出来。
他们总共有四人,其中三人正在围攻前面那一位男子,由于石缝范围实在有限,肖毅一时也看不清几人的模样。
那几人的战斗方式与肖毅曾见过的所谓武林高手全然不一样,他们兵刃相交时散发出的气势将树叶吹得唰唰作响,肖毅惊愕的发现他藏身处不远的一块大石头其中一人剑锋一扫,立时碎成了齑粉。
肖毅顿时面色一白,紧紧握住手中的碎石子,手心被磨破了都不知道,他方才差一点就藏在了那块石头后面。
或许是地势宽敞的原因,仅一人那方很快占据了优势,肖毅清楚地看到居首的男子将剑无比利落地刺入一人心脏,然后一道黑光闪过,从那人身体里又蹦出个小人来,那男子又是一剑,只听一声惨叫,那小人便消散了。
连着两个人都被如此斩杀,另一方仅剩下的那人面色惨白,犹豫了瞬间猛地转身想要逃走。
肖毅咬着唇,全身神经都绷紧了,那人好巧不巧正是往他这方向逃过来,若是被发现了……不行,他一定要逃!
“少宫主,饶命……”
正当肖毅刚瑟缩着身子向后退了两步,便感觉脸上一热,随即一个球状物轱辘辘的滚到他脚边,下意识一看,却见一个瞪大了眼睛的人头正直愣愣的看着他,伸手摸了摸脸,只沾了一手血,心跳滞了滞,他慢慢抬起头来。
那男子长得极为好看,与他曾见过那两位仙人相比也丝毫不差,一双犹如鹰眼般锋利的墨色眸子毫无波动,只一眼,肖毅便觉得自己被扼住了喉咙,心里告诉自己要赶紧逃,但身上却丝毫使不出力气来,心底满是绝望,他就要死在这里了吗?
然而男子却没有伤害肖毅,只打量了他几眼,最后视线落在了他手腕上的那条红绳上,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只收起了剑,朝那几人尸体挥了一掌,随即便转身消失在了密林间。
只见随着男子的离开,那几具尸体瞬间风化,就连地上的血迹也消失得一干二净,若不是脸上还有一股子血腥味,肖毅或许会以为方才所发生的事只是一场幻觉。
撑着还有些发软的腿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泥,到溪边把自己脸上的血洗干净,捧着一捧水,肖毅忽然愣住了。
方才太过恐惧没有注意,现在才想起来,刚刚那男子,他曾经似乎见过。
当时他还小,也只远远看到过此人与母亲站在一起,但他绝不会记错,正是这人来过之后不久,母亲便去世了。
☆、第76章
池国皇宫,朝堂。
一声嗤笑从首位响起,池国皇帝声音低沉,“你是说你们国境内出了怪病,染病的人都要吃人?”
“千真万确。”听得对方口中的不信,云国使者汗水从额头密密麻麻冒了出来,言辞恳切,“从发现第一例至今已有半年,我国多处城镇皆被那些病患占领,今日下官前来是受吾皇指示,想与池国借些精兵,”说到这里,云国使者顿了顿,闭了闭眼,咬牙道:“借兵攻打我国……临城。”
临城位于云国与池国之间,池国自建国以来便一直觊觎此城,却碍于它地势实在太好,易守难攻,又是云国的军事重地,两国僵持了数百年,也不曾真正将它拿下。
听得此言,纪炎面上的笑终于隐了下去,犀利的视线落到云国使者面上。
本来不必行跪礼的云国使者腿蓦地一软,瞬间匍匐在地,大气也不敢喘上一口,浑身抖如筛糠。
翻看过云国国书,纪炎才缓慢开口,“既如此,孤便派兵十万,由左将军领队,前往临城。”
虽然派兵不多,但好歹能暂时解了燃眉之急,云国使者松了口气,竟是一时忘了自己的身份,连连朝上位叩首道:“多谢陛下!”
“云国使者不必行此大礼,孤受不起。”纪炎扫了眼底下恭身而站的臣子们,“左将军,既然事态紧急,明日便出发罢。”
“是,谨遵皇命。”左将军是位身形魁梧的大汉,听得纪炎发话,忙上前一步行礼,丝毫没有因为这位皇帝年轻而有任何轻视。
这位皇帝仅上位三载,便将前朝旧党清除得个干干净净,在朝的哪一位大臣不知道这皇帝的手段,是以在听得纪炎的命令之后,竟无一人提出半点异议。
“退朝。”扫过底下一群战战兢兢的臣子们,纪炎无趣的勾了勾唇角,甩袖朝内宫走去。
与一般帝王的后宫不同,纪炎在上位头天便将后宫那群女子赶了出去,此后也一直没有纳妃封后,这后宫便空置了下来,倒是个难得的清净之地。
将云国使者带来的那封国书又看了几遍,纪炎眸色深沉,不管对方所言是真是假,这都是一个将临城纳入池国手下的好机会。
“劝你不要派兵。”
“谁?”纪炎目光一凝,环视了圈四周,空旷的御花园中却只有他一人,就连时刻守在他周围的暗卫都不知不觉消失不见了,心下不由一凛,面上却依然沉静,“不是说修者不可随意干预凡尘俗事吗,此处更是皇室,阁下如此作为岂不乱了因果?”
??“说的不错。”来人现形出来,笑眯眯的点了点头,与纪炎有几分相似的脸上满是赞同,“你叫纪炎?”
“是。”见到对方模样,纪炎有些惊讶,若非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有几个兄弟,恐怕也会认错,“你是谁?”
“我叫纪元,按照辈分,你应当叫我太皇叔祖了。”纪元其实也有些惊奇,面对纪炎,他竟有一种照镜子的感觉,两人五官几乎长得一模一样,只不过相对久居高位的纪炎,纪元显得更为温和无害一些。
纪炎下意识看向纪元的手腕,正好看到纪元露出的那枚手镯,思及皇室族谱中确实有那么一位自小去往仙宗修行的,一时间将纪元的话信了六分,拱手行礼道:“太皇叔祖。”
“嗯。”纪元笑着点头,视线落在纪炎手中的竹简上,“能将它与我看看吗?”
纪炎点点头,想着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便伸手将竹简递给纪元,然而纪元还没拿到,便见竹简从二人眼下消失了。
纪元一惊,见到来人又是一喜,“小师弟,清肃师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