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吧。”宋言初扬起温暖的笑容说道,看着微生逆一副孩子气的样子心底是一阵好笑。
“以后有空就来帮我按。”微生逆咬牙说道,但那语气却是万般宠溺。
“好好好,随你。”宋言初哄小孩般说道。
“进来。”微生逆口气不善道。
门外的蓝游听出微生逆口气不好,心里一惊难道自己又做错事了不成?他颤颤巍巍地推门走进来。
“何事?”微生逆双手握拳,尽力压抑住心中的怒火。
“顾隰已然知晓其身中之毒为左丘颉所下。”蓝游正色道。
“顾隰与左丘颉决裂了?”微生逆深吸一口气问道。
“还未直接与左丘颉决裂。”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微生逆按了按眉心说道。
“属下告退。”
“我要见他一面。”微生逆淡淡道。
“是。”
【东郊·回路亭】
初春出尘,一派生机。
回路亭四周皆是高大的玉兰树,净白娇小的玉兰花散发着浓郁的香味,翩翩落英盘旋空中,遍处是抽芽的翠草雨滴,远处是青山环烟,近处便是那稍具沧桑古韵的回路亭痴痴守着一方净土。
净土便是尘世的一种厌倦,一种执念。
微生逆依旧红火,长身玉立于回路亭中。一阵青烟挥谧,顾隰落到微生逆面前,而后轻拈指尖布下阵法。
“小倚青敢赴约,我甚是佩服。”微生逆看着顾隰脸色如常,并不觉中毒,不禁暗叹。
“阿逆敢约我也是有勇气。”顾隰依旧那般调侃,只是那眼眸中的沉重,伤去渗透那优美的玉兰。
“释月楼,敢去否。”微生逆语气警告道。
“然。”顾隰也大概猜出微生逆早已了然自己的身世以及这些日子来自己的行动,而此番赴约自己也是赌上一把。
“小倚青真是不怕?”微生逆放松神情,旋身轻飘飘地挥起衣袂,瞬间那四周的玉兰朝回路亭散去。
花系衣襟漫玉风。
“既然我敢下注,那不到开盘我便不会退缩。”顾隰悠闲地铺扇周旋于那花势,神色依旧是风流倜傥,不失翩翩。
两双眼眸对视,二人皆是要将对方看透,但是同样的毫不后悔。一人红衣银发,灰眸宛若深渊,一人青衣褐发,绿眸宛若深潭。
他们都在思量,等待,亦或是说服自己相信对方。
赌一次又何妨?
湖缘,渐行,离合。
【释月楼·半兰堂】
“谬前辈的八卦术法果真造诣极高。”顾隰东踩西点,扇尖幻化出光芒,似是在打探,看了几个阵位觉得甚是精妙。
“事情始末你我心知肚明。”微生逆旋身坐到椅子上。
“阿逆要确定何?”顾隰也坐在一张椅子上,口气虽然悠闲但是那眸中是一阵警惕。
“小倚青的玉玦不知可否让我过目。”微生逆直言道。
“可以。”顾隰思索一番便答应道。说着便从腰上香囊中取出一块玉来交给微生逆。
微生逆接过那玉,只见那半珏光鲜十分,通透澄明,虽只是半块,上面却清清楚楚地印着半面甲骨,精雕细琢。其纹路深陷,迂回曲折,仿佛曲水流觞般典雅深挚,能承载千斤的诗意画妙。断裂处似乎是用内力生生劈开,整齐而不落参差。
这便是当初毛剑怀的囹圄掌——身陷囹圄不得已而为之,不但困己也困人,故以此命名。
“小倚青,置点血到这玉上。”微生逆突然说道,要想证明顾隰是否真是风家遗孤,只能如此了。
“嗯?”顾隰奇怪道。
“你若想我完全信任你便是风家遗孤便按我所言做。”微生逆将那玉递回给顾隰,闲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