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种感觉，说的基本是真话。她再询问了其他一些细节，多的也问不到什么，只是拔坤当时多了个心眼，记下了本田的车号。

杜冰默默的把车号记在了心理。

虽说一个车号不代表什么，会做这事的人，多半是假牌，不过拔坤的话中有一点值得推敲。他说雇凶的人分不清楚炮手和杀手的区别，应该不是真正出来混的人。如果不是混的人，牌照也有可能是真牌。

杜冰始终觉得，真正混的人也没那么爱杀人。就连拔坤都知道在一开始拒绝杀人业务，只是他终究拒绝不了钱的诱惑。

到此，杜冰缓缓蹲下身子，轻声道：“拔坤，俗话说隔行如隔山，你不是杀手，却要做杀手的事。知道吗，你不专业，所以弄到这个地步了，我帮不了你。”

拔坤脸色大变，再蠢也明白她要干什么了，几乎吓得尿裤子：“我，我都告诉你了，你答应放过我的。”

杜冰起身走开了些，淡淡的道：“我只答应不杀你全家，没说过放了你。你想错了。出来混，迟早要还的。”

杜冰撑着伞，走到周小渝面前，对着这个小落汤鸡道：“记得你答应龟苓膏什么嘛，去吧。”

周小渝原本是愤愤不平的，真是到了这个时候，却也难免有点心虚，毕竟桂玲没有死，躺在医院正在好转呢。

“你忽悠我呢！”杜冰不觉的吼他一句。

周小渝被老板吓一跳，一咬牙，走过去将软得如同一潭泥的拔坤提起来，握紧了拳头。

拔坤声音都有点哑了，颤抖得难以分辨：“别，别。。。”

看周小渝还没有下手，杜冰道：“别犹豫。我告诉你，这个败类如果要为他做的所有事负责的话，至少可以判五次死刑。这样一群人聚一起，就成华阴帮的翻版了。你不能肯定他想杀桂玲吗？”

周小渝一想到当时桂玲浑身是血，就尤其激动，那手段是极其残忍的。

呼——

周小渝早准备好的杀拳终于打出，不过在最后时候，距离拔坤脑袋一寸还是停住了。

杜冰可是被他惹毛了，叫道：“周老师，你一再开我玩笑，当真以为老子不会扣工资吗？”

周小渝放开了拔坤，只是一脚把他踢翻在地上道：“我爷爷说，杀人需要很大勇气，但是放过一个你想杀的人，则需要更大的勇气。”

小菜鸟说完转身走开，走向自己开来的奔驰车。他在心里想，对不起啊龟苓膏，你别怪我失言。

别说，杜冰虽然比较泄气，却还是被小菜鸟的话唬了愣了愣，直到周小渝已经坐入了车里。她才甩了甩头，冷着脸走向拔坤。

拔坤来不及再次求饶，被杜冰特别有力的手从背后勒住脖子，使劲一扯。

咔嚓——

拔坤的颈骨碎裂，再也没有呼吸，倒在了地上。

“沉入湖底，做干净点。没有尸体就没有杀人案，无图无真相。短期内七良不能再有大案了，否则就乱了。”她说着转身，走向已经启动的奔驰车，马自达留下给他们了。。。

夜雨中，奔驰车缓缓离开湖边，驶向城区。

车内，杜冰将风衣脱下来，先前虽然打着伞，不过郊外的风雨不小，还是湿了，连带她内中的衬衫也印上了些水，紧贴着身体，微微透出些肉色。

周小渝有点受不了沉默，弱弱的道：“老板你在怪我吗？”

正发呆的杜冰回神道：“没有。其实我很高兴你这个选择，只是又感觉很怪异，总觉得你在我身边，却离我很远的样子。”

周小渝还是比较感觉好的。他本来就是个比较感性的人，此时听来，老板的确是把自己当做自己人的，否则不会说这样的话。

杜冰发现随口说出的话有些露骨，赶紧岔开道：“还有，龟苓膏能动的时候会找你拼命的。她会半裸着身子冲进卫生间将你逼至墙角，然后说你欺骗她的感情。”

“！”周小渝十分担心。

间或接过两个电话，听着分别是任毅华那两个小弟和陈浩东的来电，杜冰随意的应付安排了一下就挂了。然后她吩咐直接去酒店。

周小渝历来都有很重的好奇心，但是在此时却是不想问。今天一天内死了六个人，周小渝觉得十分烦恼，有点掩耳盗铃的意思，不想多了解，想装作不知道。

爷爷以前总说：佛家观念“生有三杀”。意思是直接杀生是杀。别人为你杀生也是杀，比如拜访朋友，乡里的朋友为了表示尊敬，特意杀鸡招待，那就是杀。第三种是你看见杀了鸡，还要吃那只鸡的话，也是杀。

不知道法律中的知晓犯罪不举报者有责，是否释义了“第三条”？周小渝很郁闷，不知道该怎么理解这些混乱的思想？要是孔渔在就好了，那家伙似乎对待事物，总会有比较特别的看法。

纠结了一下，周小渝为自己开脱了，仔细想想，死的六人中，严格说来至少有五人是该死的，就算自己要违反江湖规矩去举报，向谁举报？向许丽吗？

到酒店的时候已经很晚，雨下得很大，白天在外徘徊的那个保安缩在大堂沙发上打瞌睡。

周小渝随意把车在门前一停，拿着伞下车，绕过另一边给老板撑伞。

杜冰看着他的目光很怪，在车里坐着许久也不出来，就让小光头这样的站在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