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论里面全然欧洲式的风格让人炫目,便是这大的不得像话的议会厅,已经让人目瞪口呆。
但我坐在里面的时候,却并未感觉到轻松,只能感觉到莫名的压迫感。
对于我这位异军突起的总经理,一无功绩,二无威信,为了公司的利益,即使我身为董事长的亲生女儿,他们不愿接受,也在情理之中。
兀长的会议开了将近两个小时都未结束,所说的无非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以及关于我这位总经理的上任事宜。
我不觉得他们会让我一开始就好过,便不是很在意,万事开头难,一切单凭实力说话才是真理。
太阳日上中天,我才从那间满是空调和香烟气息的房间里出来,仰起头来深深吸了一口气,顿时觉得外面的空气是如此新鲜。
父亲派了手下最得力的助手李基到我到总经理办公室,顺道将公司的业务、经营状况一一诉于我听。
待交接完文件,李基便退了出去。
随手翻了几页文件,果然如我心里猜测,都是些鸡毛蒜头的小事,便没心情再看下去,
按下电话的免提键,我刚要出声,便见总经理室的房门被推开,一名女子走了进来。
我诧异的抬首看着那女子,外面稍显炽热的空气一下子涌了进来,让人有点烦躁。
“总经理你好,我叫何嘉,以后将会是您的助理。”那女子身着黑色的工作服,手中捧着一束花,恭敬地说道。
“我叫刘颖,很高兴认识你。”我一手撑在转椅的扶手上,支着脸,轻声笑道,“你有什么事吗?”
“总经理,方才有快递寄了花来。”何嘉答道,顺手将花放在了总经理办公室的桌子上。
我抽出了放在花里的卡片,淡淡的扫了一眼,只见上面写着: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我爱你的期限。
有点厌恶的将卡片丢进废纸筒,我折断了一只花在指间把玩,紫色郁金香,代表着永不磨灭的爱情,可是世间又有多少这样的爱恋?
看了看桌子上的钟表,我心里惨叫一声,连忙捧着花走了出去。
何嘉诧异的喊道:“总经理……”
“我还有事,就先下班了,何嘉你先替我顶着,有人来就说总经理我办外务去了。”我匆忙间只快速答了句,然后又回头向何嘉扬了扬手中的花,轻笑道,“总经理总该有翘班的权利吧?”
何嘉看着我俏皮的样子,哭笑不得的说道:“总经理当然有这个权利。”
此时我却已快步离开,径直去了。
父亲的人开车送我到一家很特殊的医院,我下了车,熟悉的走了进去。
这家医院名叫福康,是专门医治收养残疾特殊病人的,福利不是很高,经济状况并不算好,时常需要外界人士的资助。
我在大学的时候无意间在一个网站上发现了这家特殊的医院,便经常捐赠物资钱财,让这些特殊人士能有一安身立命之处。
也是在那时,我认识了这家医院里一位双耳失聪的女孩。
那个女孩名叫方怡,长着一头齐肩碎发,黑亮的眼睛下是一张樱桃小嘴,极为可爱的样子。她也很聪明,对学习极有天分,但时不予其,遗憾的是她没有一具健康的皮囊。
虽然知道方怡听不见我的脚步声,但我还是悄悄走入了方怡的病房,从背后揽住她的肩,将她吓了一跳。
回头见是我,方怡将方才被吓的恼怒一哄而散,忙追过来要挠我的痒。
我极力闪躲着,手中的花束也不免受到损坏。
方怡也主意到了我手中的郁金香,好奇的上前俯首看着,还用食指轻轻碰触了花瓣一下。
我将花束塞到方怡怀里,拉过她的手,在她的手心里写了郁金香三字。
方怡显然从未见过紫色的郁金香,将花捧在手中一直摆弄着,十分愉快。
我宠溺的摸摸她的头,指了指床头桌子上的花瓶,方怡明了的将花交回给我,拿着花瓶出去接水了。
打量了一下方怡稍显凌乱的床,我无奈的摇了一下头,俯下身去替她整理起来。
这时屋内走进了两人,年轻的男子搀扶着老者坐到床铺上,低沉而有磁性的声音缓缓响起:“奶奶,你出去散步了那么久,定然渴了,我替你倒杯水去。”
说着走到桌子旁边想要替老奶奶倒水,但杯子放在我身旁的架子上,而正在收拾的我却正好挡住了他的路。
那个男子展开阳光般的笑容,好声好气的开口说道:“这位小姐,我想拿个杯子,您可以让一下吗?”
房间的阴影半遮住那个男子的眉目,但足够明亮的光线足以让我看清对方足以颠倒众生的容貌。
对上那个男子的眼睛,只见其眸中辉映着潋滟水光,深深望进我眼底,我竟一时愣住了,久久没有反应过来。
那个男子见我一副呆愣状,眼光瞥到床头的病例,稍微一愣,随即不好意思的伸出手来握住我的手,将方才的话在我掌心重写一遍。
温润的触感在我手掌中流淌着,点点滴滴如清泉般涌进我的心底,不知不觉中我的心跳渐渐变快,恍如回到了初入大学那年,那人也曾如此握着我的手,在寒冬腊月里轻轻呵气,为我汲取那一丝温暖。
那人的音容笑貌尚在眼前,心里不由一阵甜意,随即我稍显慌乱的抽回手,背过身去拿了个杯子,然后转身递给那个如清风般温煦的男子。
那个男子伸出手来接过,指尖的碰触仿如带了电般,我抬起头来,正好与他对视。
那个男子比我高一个头,身材纤细,像是古装电视剧里的那种风度翩翩、温文儒雅的青衫书生,而他的身上也散发着一股子书香味,让人莫名心安,然后不由自足的会想去接近他,探究他。
我也不例外,对这个男子好奇到了极点,似那情窦初开的少女,被爱情一叶蔽目,只想着往火堆里跳,看一看那色彩斑斓的世界。
我伸出手,对着那个男子轻声笑道:“我叫方怡。”
在潜意识里,我选择了这个名字,以一种新的身份去认识他。
白皙的手僵持在半空中,那个男子愣了片刻,才回过神来和我握了握手,在我掌心写下任君二字。
我兴悦的踮起脚来,在任君的耳畔轻轻说道,带着无限的柔情:“任君……”
唇瓣轻轻碰触任君的脸颊,我俏皮的像他眨了眨眼,然后转身跑了出去。
这是我与他的第一次相见,充满了戏剧性,却又无比的真实。
因为,这是发生在我与他之间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