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闻言当即一怔,内侍官小心说道:“王,您费了这么大力气才将此剑铸成,现在宝剑刚成就要毁掉,这……是不是有点太可惜了?”
“寡人铸宝剑是为了帮自己一统天下的,可如今你们也看到了,寡人非但不能驾驭它,还会被它所伤,这样一把凶器寡人留它何用!快点,现在就把它毁了,寡人不想再看见它。”葛誊语气坚决。
锻造师有些犹豫:“可是……我们也不知道怎么毁了它啊……”
“你说什么?”葛誊怒目而视,“此剑是你们造的,既然能造就能毁,什么叫你们也不知道?这点事情办不好,我留你们何用!”
“王请息怒,恕小的愚昧,小的从来都是只管造剑不管毁剑,何况是这样一把绝世宝剑,光是造剑过程就如此艰难,何况是毁了它,小的是真的不知道啊……”锻造师见葛誊的脸色恐怖至极,遂改口道,“每把宝剑都有它毁掉的方式,想必它也一样,此宝剑与其他剑的不同之处在于它有灵魂,或者如果有方法逼出她的灵魂,毁了它的灵性,它就是一把废铁了,废铁是对王没有危险的。”
“寡人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宝剑是你们造出来的,能造就能毁,寡人给你们两天时间务必把剑毁掉,不然寡人诛你们九族!”
锻造师们一听当即腿都吓软了,“请王息怒,请王息怒!”
我在剑内冷冷一笑:葛誊生性如此冷酷残暴,真不知他的王位是怎么得来的,说不准又是一场生灵涂炭。
这样的人不配成为王者。
流萤公主突然站出来阻止道:“葛誊,你不能毁了这把剑,它里面有易夫人的灵魂!”
“正因为如此寡人才更要毁了它,”葛誊已经气红了眼睛,“寡人不确定她为什么那么恨寡人,她要杀了寡人,她的灵魂在宝剑里,宝剑就变成了凶器,如果寡人现在不毁了它,它就会毁了寡人!”
他转向跪在地上的锻造师喝道:“还不动手!”
众人已经吓懵,不知如何是好。
“你不能动它!”流萤已挡在剑前,“葛誊,你已经害了易夫人的性命,连她最后留下的东西也要毁掉么!”
“你一介女流懂什么,”葛誊不耐烦,走前两步一把将流萤推到一边,转头向内侍官,“让他们都出去。”
内侍官还没动,流萤再次挡在剑前,“谁也不能动这把剑!葛誊,你不就是怕这把剑对你构成威胁么,你不想看见它不代表你一定要毁了它,你让我把剑带走,我保证,绝对不会再让这把剑出现在你的视线里,这是易儿留下的最后的东西,我答应过易儿,会好好保存它,我绝对不允许你毁了它!”
葛誊冷笑一声:“流萤公主,你想得太单纯了,难道你没看出来方易跳进锻造池是她早就安排好的么,而且事实证明,这根本就是一把邪剑,寡人当然不会留着它,挡寡人的路,你觉得寡人会让你把它带走?哦,我差点忘了,这件事上,流萤公主你,也是同谋吧,你对于方易所要做的事情一清二楚,并且和她一同来到这里,目的就是打算等宝剑一成,你就寻了机会偷偷把剑偷走,只是你们没想到寡人生病是假,好端端的站在这里,于是干脆撕破脸,达成目的才是主要,她就是要借这把剑杀了寡人,反正宝剑一成,没有人会是它的对手,”说到这葛誊扫了我一眼,嗤笑道,“不过她以为寡人不知道,这把剑与主灵魂需要时间相适应,称为休眠期,在这期间它动不了我,所以她让你来把剑带走,好日后寻找机会找寡人复仇,虽然寡人一直没搞清楚她杀寡人的真正动机是什么,不过也没关系了,只要寡人现在毁了它,一切就结束了,至于你,寡人看出你与易夫人的感情不一般,寡人大可以杀了你,然后对外宣称紫沙国公主的兄长因为公主为奉御王朝殉国伤心难捱,抑郁而终,对于紫沙国真假公主的事情永远不会有人知道实情,你也可以放心随她去了。”
要说葛誊的人心险恶,阴险狡诈,为了权力他可谓是费尽了心机,步步为营,不过人算不如天算,即便他再聪明,知道我对他并无真心,甚至动机不纯,却不会料到我这个灵魂,早就经过了千年的洗礼,剑与魂也早已略过了千年的融合期,我现在可以随时杀了他,有谁会判一个已死的人的罪呢。
不过对于流萤,我是心怀愧疚的,我骗了她,在明知道不会有结果的情况下还给予她承诺,而且还将她置于这样一个危险的境地;历史已经篡改,多希望我还保持着初心,可是……
听了葛誊这样一席话流萤有一些慌乱,但是很快就镇定下来,冷笑了一声说道:“本公主与易儿的感情是不一般,我也不怕让你们知道,葛誊你也不要高兴太早,我是不能把你怎样,但是易儿会轻易就完成她想做的,我记得就在刚刚,易儿在你耳边好像说了些什么,从你恼羞成怒的表情不难看出,一定有你驾驭不了的事情,话说回来,即便宝剑此时需要与灵魂的适应期,但是你依旧拿它无可奈何,除了易儿,没有人能碰这把剑,碰都碰不得,你又要如何毁了它?”
葛誊的脸色有一丝不自然,随即掩饰过去,一脸干笑:“就像你说的,这把剑只有她能驾驭,那你又怎么能把它带走?”
一句话让流萤犯了难,迟疑了半晌欲言又止。
我看不下去了,随即终身一跃,宝剑就在半空中转了个圈,直奔葛誊而去。
“刈儿,你想做什么?!”欧柠的心声传来;
我看向她,她的表情纠结矛盾,不安的咬着下唇;
“刈儿,千万不要冲动啊!”
放心欧柠,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王,小心!”武将看到了突然飞起的宝剑,不由分说挡在葛誊身前,抽刀抵挡,不想剑尖刚碰到他的刀身,一声金属的脆响,宽宽的刀身竟然轻易就断成了两截,一半刀身由于惯力径直拍到武将的脸上,他身子一歪,躲过了我的正面攻击,却也栽倒于地。
葛誊转头看过来,一脸惊愕:“怎么会这样?!”
不等他回过神,我已经向他再度冲了过去,泛着蓝光的剑身好像离弦的箭,笔直而带着杀气,直奔葛誊的面门!
说时迟那时快,另一个武将迅速出刀阻挡,虽然亦属于绵薄之力不构威胁,但出刀速度还是改变了宝剑的方向,稍有偏差,我就随着剑身直接刺向不远处正想偷偷找机会溜走的假道士的胸口,变故太快,假道士还没回过神就已咽了气。
而宝剑开了杀戒,一半剑身都埋在血肉里的冷质材,被血液暖了身子,尝到了红色的腥甜,变得有些兴奋异常,而我,对这血液的怪异味道非但不排斥,相反还感觉到了温暖,一时间剑身也有了温度,却是大开杀戒的征兆!
对于假道士的意外身亡我没有愧疚,他原本也不过一个贪慕虚荣的私利小人,死了也不可惜,除了我好像有一点借刀杀人过河拆桥的嫌疑,其他无碍。
从假道士还有余温的尸体里退出来,剑身的血液被快速吸收;
我能清楚的看见众人惊恐的眼神,除了欧柠,此时的她很冷静,隐身状态下静静旁观。
流萤的表情初始是诧异的,而后有些欣喜,但是我好像从她的眼神里看到了我所不知情的东西……
她也有事瞒我。
我已经完全恢复了记忆,不过现在看来,我也不是历史青书,无法知晓全部内情。
先杀了葛誊再说。
里面这么大动静,外面的人早被惊动了,于是呼啦啦的都冲了进来,之前守在岩合宫门外那两个武将以及锻造室里的其他人都聚集在此把我们团团围住,见状葛誊似乎有了些底气,不过也没有安心两秒就再次皱起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