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姚兄,姚兄——”姚元之靠在椅子上两眼闭起睡了过去,林白使劲地摇了摇。
“唔——”姚元之挣扎着在桌上摸了几下,总算抓住茶杯,三下五除二,全灌进去了。
“德仁兄,今天小弟真的饮多了,饮多了……失礼之处还望海涵,海涵——”说完身体又歪在椅子上。
“姚兄——”酒意上涌,林白慢腾腾地站了起来,扶着桌子,挪到姚元之身边,双手搭在他身上,“姚兄,姚兄——”
姚元之没反应,沉沉地睡去。
再摇,还是没反应。
“你夫人来了!”林白俯到他的耳边轻轻地说了一句。
“啊——”姚元之像遭了电击一般,猛地窜了起来,眼还没睁开,嘴上直道,“恕罪,恕罪……”放才睁开眼,神志也似清醒了许多,环视了四周,才知上了林白的当。
“德仁兄,”姚元之懊恼地坐了下去,接着抱怨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这样的玩笑,还是少开为好。”——林白轻轻的一句话,姚元之一下酒醒了,说起话也连贯起来。
“哈哈,姚兄,你怕老婆——”林白蹲在地上,手支着脑袋搭在姚元之的大腿上。
“俗,俗不可耐,何谓老婆耶?”姚元之先批评下林白的用词不当,接着说道,“小弟不是怕,是敬——”
“切——”林白很不以为然,道,“她是你老婆,又不是你妈,你敬她?”
“德仁兄——越说越不像话了,父母岂是用来儿戏的……看在你酒未醒的份上,下不为例,下不为例……”姚元之有点生气。姚元之自小接受的就是正统的儒家教育,尊师重道向来一丝不苟。
“见谅,见谅,小弟一时口快,说错了话……”林白忙解释道。
“德仁兄,你别光说小弟,你不也一样?”这会轮到姚元之调侃道。
“哈,你咋能跟我比?”林白嗤之以鼻,很自信地说道,“有道是:男主外,女主内,在家我让着她,在外面……哈哈——”
“德仁兄,佛家有云:出家人不打妄语。我辈读的是圣人书,也不当妄语才是啊……有所谓……”姚元之还要侃侃而谈,林白先打断了他的话。
“哈,那是出家人和读书人……小弟既不是出家人,也不是个读书人——”林白不想就怕老婆这个问题和姚元之再作探讨,忙换了个话题道,“姚兄,先前说过,正在四门学中攻读学业,小弟亦想去识两个字,不知姚兄能否帮小弟通一通门路?”林白的这些话早上先前进门就想过,在家里做厨子的日子无聊得很,况且‘家议’(家庭会议简称)里通过的决定,连这个可怜的厨子也干不下去,再不找条活路,非得让家里那帮人口诛而亡不可!
姚元之听了,皱了皱眉,沉吟了下,道,“德仁兄的想法甚合吾意——往日里,一人去四门学无聊的紧,难得有德仁兄肯相陪,只是……”
“只是什么?”林白站起身来,摇晃着挪回自己的座坐上。
“只是,四门学如今不似当初,如今凋零疲敝……我舅父这一阵子正在帮小弟四下活动,小弟打算入太学……”
“太学?”
“小弟要去,想也不会有什么问题,只是德仁兄要去……”姚元之欲言又止。
“姚兄有难处,就算了……小弟也是说说而已,哈——”林白笑着说道。
“倒不是什么难处……”姚元之皱着眉头说道,“如今太学大司成(祭酒——龙朔二年,祭酒曰大司成,司业曰少司成。)是吏部侍郎李敬玄大人兼领,主事却是司业员外郎张仁福大人。自打天子驾幸东都,留太子在京师监国,书苑的风气更是大坏……”说到这里姚元之停了下来。半晌,似有为难地说道,“这样吧,德仁兄,明日你拿小弟的名贴去城西延平门附近的永和坊碰碰运气,这位张大人的府第就在那里……”
“哦——”林白轻哦了一声,接过了姚元之的名贴,心里狐疑:你的名片?管用吗——
名贴上写道:武骑尉巂州县男宣义郎驸马都尉姚元之。
nnd,怎么这么长,林白仔细地瞅了瞅贴子,又瞅了瞅姚元之,古代学生够牛的哈,还没做官,就一大堆的头衔,看得让人眼晕。
“如此,多谢姚兄了——”林白收起那张不知道好不好使的名贴,唐高宗咸亨二年这时候,大唐数到高宗这才算第三代,跟着李渊打天下的功臣都还没死绝,功臣之后更是多如牛毛,这长安城里一砖头下去摞倒四个有三个半是功臣之后;驸马也多的没谱,李渊和李世民忒能生了,李渊生了19个女儿,李世民生了21个女儿,李治干了皇帝这些公主通通进了长公主,长公主的女儿也叫公主……tnnd,林白对于怀里这张纸片,基本上不报啥希望,聊甚于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