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到了奈何桥头,想回头也没路了,林白第一个,也是表现最英勇的端过去一碗酒,好家伙!这破碗做得真他娘的精致,从外面看有多大,里面容量就有多大,壁厚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林白在心里问候了造碗人的家人及祖先十八代后,笑咪咪地端起大碗,道,“薛爷爷,晚辈先敬您,先干了——”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林白咬咬牙,‘咕咚,咕咚’灌了下去,喝下去是凉凉的,涌上来酒气直冲得林白直抽鼻子,nnd!这酒是薛老头的私酿货,辣得呛人!
“好小子!”薛老头大喝一声,一扬脖子,连个酒珠没洒下,一饮而尽。
两人酒再次斟上,姚元之望了望许景先,许景先也望了望姚元之,两人相视苦笑。事到临头,不拼也得拼了,林白作为大哥做出了榜样,现在再不冲上去,他挂了,也捞不着他们俩的好。
谁是老二,给老子上!林白眼里喷出盏酒精灯来,盯着许景先,别看了,就你了,快给老子冲!
许景先让林白盯得心里直发毛,正想要端起碗来替下他,薛老头说道,“看不出,林小子倒有几分量,也罢,读书人有句话:来而不往非礼也!老夫也回敬一杯——”
薛老头你是不是喝多了,这是碗不是杯子,林白一听这话傻了,刚喝的那碗酒还在胃里直翻腾,还来?!
喝,喝死算了!这位老人家得罪不起,林白努力地装得自然点,站起身,端着碗大义凛然道,“哪有爷爷敬小辈的道理,爷爷要是高兴,晚辈定当奉陪——”接着‘咕嘟,咕嘟’大半碗顺着喉咙灌了下去,剩下的全洒在衣服上——事实证明,关键时候是不可以装b的,林白费力地压下直往上涌的酒液想道。
“好——”薛老头赞了句,二话不说,又是一扬脖子,薛老头以前是穷苦人家出身,知道酒是粮食造的,喝得点酒未洒,全部下肚。
老子快挂了,林白直觉得头晕目眩,薛老头的私藏货劲太大,一股酒气在胃里横冲直撞,
好兄弟,够义气!姚元之和许景先还以感激的目光,大哥,你太牛了,我们以你为荣啊!
林白眯着眼,从眼缝里迸出二道杀人的光芒:许景先你小子再不上,老子回去就揍你,才不管你是不是许敬宗的孙子!
许景先避过林白刺人的目光,终就站了起来,“薛爷爷,晚辈敬您一杯,您老人家开疆辟土,荣耀无比,也提携提携晚辈,带着晚辈沾沾光——总不能让林大哥一个人占了。”坏就坏在最后一句话上,这小子拍马屁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薛老头一听,心里大爽,大笑道,“老许头的孙子就是会说话,哄得我老头子高兴……敬一杯?看在你爷爷老许头的面子上,也得敬老夫三杯才是啊——”
林白和姚元之在一边乐得直拍手,暂时安全了。两人同时向许景先投以同情的目光,可惜许景先正苦着张脸,两眼直楞着盯着碗里透明的液体。
“薛爷爷,晚辈实在不会喝酒……”许景先苦笑着说道。
“怎么嫌老夫的酒不好?还是在老夫面前摆特进府长孙的架子?!”薛老头很不客气地打断道。
“不,不……晚辈哪敢?”
“那就喝,你看看林小子,多痛快!他还是第一回来老夫家里,你小子到这里也不是三回二回了吧?!还不晓得老夫的脾气?!”薛老头语气陡然严厉起来。
“晚辈……”
“什么晚辈早辈的,让喝就喝,别让老夫不痛快!”
“爷爷,许兄他……”小薛刚要打个圆场,帮帮许景先,却被薛老头一声喝了回去。
“还轮不到你帮他求情!”
许景先眼巴眨巴眨地望着林白,林白无动于衷,老子自身难保,你自求多福吧!接着又瞅了瞅姚元之,姚元之干的更绝,干脆侧过身去,不去看他那一脸可怜兮兮的样子。
“那晚辈喝了……”许景先收回绝望的目光,悲愤地说道。世事无常,人生就是这样,想开点吧,都不容易!许景先灌下碗酒连忙,夹起桌子上的菜直往嘴里塞,再抬头,脸都红了。
薛老头咂巴咂巴嘴,似在回味着酒精带来的奇怪感觉,接着说道,“还行,再来!”
“薛爷爷,容晚辈多吃几口菜……”
“还这么多费话!”薛老头一拍桌子。
“咕嘟,咕嘟——”赶紧吃菜,再抬头时,许景先脸上红晕已经爬上耳朵根上,连脖子都红通通的。
“第三杯。”
“咕嘟,咕嘟——”三碗下肚,许景先现在感觉好极了,简直他妈的太爽了,老子怕谁,眼前这老头?林白那小子凭什么当老大,应该是老子做才对!狗日的!日他小舅子的二姨太!老子现在谁也不怕!谁也不怕……
“跟他爷爷老许头一个德行,一到关键时候就装死!”薛老头望着顺着桌子慢慢躺下去的许景先,鄙夷地说道。说罢,又将目光转向姚元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