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香味，撩人的香味还在……

苗渺从敞开的窗户缝中翻进室内，轻巧地跳上还残存着林先生体温的椅子，借着柔软的坐垫，又蹦到林先生整洁的办公桌桌面。

桌上放着不锈钢饭盒盖，饭盒盖上横躺着一条汁水横流的红烧鱼，旁边有一张乳黄色的小纸条，暖暖地写着：希望你能喜欢。

05

苗渺面上怀着一颗感恩的心，实乃萌动的春心，将红烧鱼连刺带肉吃得一干二净，末了还将盖子上沾着的油汁舔干，一滴不漏。

不一会儿，走廊上传来了嘈杂的脚步声。

苗渺抖了抖耳朵，恋恋不舍地在盖面上再舔了舔，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林先生的办公桌。刚在光斑点点的窗台上坐下，办公室虚掩的门便被人推开了，苗渺定睛一瞧，走在最中间的可不就是方才那名抱头鼠窜的黄毛青年嘛，啧啧，左手搭着一名男子的肩，右手搂着另一名男子的腰，辣眼睛！

勾三搭四、招蜂引蝶，好个妖艳贱货！

居然还妄想勾引我未来的金主，不要脸！

在心底喋喋不休地将人骂了一通，苗渺浑身舒爽了不少，满足地伸了伸懒腰，让阳光亲亲他圆鼓鼓的肚皮。

第二个懒腰伸到一半，走廊里响起他熟悉的脚步声。

他立即停止不雅的动作，乖乖坐好，看着林先生朝他所在的方向走来，手里拿着没有盖子的便当盒。

嗒、嗒、嗒……

一步步走进他心间。

林先生最后转了个弯儿，坐到了转椅上。

自作多情的苗渺凌乱了：……你都喂我鱼了，怎么不鸟我呢？

林先生望着小纸条上多出来的浅灰色梅花印，眼底化开几分几不可察的暖意，仔细看，像在苗渺毛茸茸的身体上跳动的阳光，还泛着微微的粉、淡淡的金。

06

苗渺摸不透林先生什么意思，好想上前问问他：哎，我们之间的包养合同是不是成立了？

可人家整个下午都没瞥他一眼，对着笔记本屏幕，甩给他一个冷漠至极的侧影。

林先生敲了很久的键盘，噼噼啪啪的，不知道是不是在玩网游。他偶偶也会瞄一瞄别处，视线在桌面上停上一段不长不短的时间，苗渺心头紧了紧，他是不是嫌他把他整洁的办公桌弄脏了？

但林先生没有发怒。

……也许，人家生气的神色和他高兴的神情就没有什么不同。

苗渺东想西想，想了一下午，林先生还是没有鸟他的意思。

下班时，他也没到窗边摸摸他的尾巴，只草草收拾了一下文件，便孤零零地走了。

苗渺委屈地眨了眨眼，用嘴衔起那根逗猫棒跳下窗台。

林先生往西边走。

那是迎着夕阳的方向。

落日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苗渺就走在他投下的那一片狭长阴影里。

走着走着，就到了他们初遇的那条小路。

蝴蝶精停在草丛中的一朵小野花上，看见苗渺，振翅飞了起来。

从高处往下看，他能清楚地看见苗渺一直走在影子的某个部位，那里大概是前胸偏左处的投影，据说，是人类心脏所在的地方。

蝴蝶精歪了歪嘴，自语道：还说不是找男朋友呢！这妥妥地要把自己嫁出去的节奏，噗，出息！

07

这天，苗渺跟了一路，总算知道林先生的家在哪儿了。

他颇有成就感地望了眼房门号，心满意足地蹲在林先生家门口睡着了。

他很久没做过梦了，是夜却做了一个梦，梦里，林先生系着居家的围裙，在灶台前烧他最喜欢吃的酸菜鱼。

翌日，苗渺是被自己的口水呛醒的。

醒来时，天色大亮，早已过了人类的上班时间。

苗渺有些沮丧地爬了起来，懊恼地拍了拍圆圆的脸蛋，环顾四周，然后呆了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