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不回头,何不不忘。若是无缘,何须誓言?
今日种种,似水无痕。明夕何夕,君已陌路。
乱石峰顶
林枫痴痴颠颠的走了之后,柳丝絮,一直矗在原地,像枯萎的树干,找不到,一点光彩。
也不知道,她一个人,在这里究竟站了多久,只知道,伴着太阳光辉的散去,她依旧还是那副表情,盯着,这片她看起来,肮脏的地方,哭泣,抽泣。
终于,夜色渐渐袭来,播开金黄色的云彩,开始了它的统治。
听说,这兖州一带,乱石峰上的夕阳之景,是最美的,可是再美又能怎么样?不可能医的好,眼前这个女子的纠结。
黑夜里,从那小道之中,走出来两个人,一男一女,停在远处,望着柳丝絮呆呆的样子。
“吕四娘,絮儿怎么还是这副模样?你下的蛊不会出了什么问题了吧?”那个男子问道。
吕四娘皱着眉,摇了摇头:“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只是我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情况。”
“吕四娘,絮儿出了什么问题,我可要拿你是问。”那男子突然面露怒色。
吕四娘吓了一跳:“燎鬼王大人,小姐只是现在如此,小姐的感情太深,她一直在挣扎,这不是我所能控制的。”
“那她好过来之后会怎样?”
“小姐。。。小姐她不会再记起以前的事了。”
夕阳西下,断肠人,在乱石峰山道上,疯疯癫癫,不知向往何处。
远远看去,山道上,一个少年,痞着大步,宛若酒后醉仙,摇摇欲坠,走着走着,他累了,便躺在路中央,呼呼大睡起来。
冷风拂过,尘埃,在空气中,疯狂的飘动,很快,少年的脸上,已经积了薄薄的一层土,少年一个喷嚏,坐起身来,掳去脸部的尘土,站起身来,又晃晃悠悠朝着山下走去。
他边晃,口中边高歌:“我是人间惆怅客,啊哈哈哈,我是人间惆怅客,啊哈哈哈。。。”
慢慢的,他晃着晃着,居然到了一处悬崖,一旁的巨石上,赫然写着“望夕崖”三个赤红大字,他瞄了一眼,冷笑一声,干脆就一屁股坐在了悬崖口,两条腿来回摆动。
“没想到,这里的夕阳这么美。”少年感慨一句。盯着这落日夕阳,一动不动。
突然,少年叹气一声,口中又念道:“黄昏再美,终要成为黑夜。”
往往越是留恋,越是急速流逝,怎么也抓不住。
往往越是想遗忘,越是不能忘记,怎么也放不开。
伴着这黄昏的地平线,逐渐消失在视线之中,那个少年,站起身来,张开双手,任由风去吹打他残破的身躯,突然,他脚尖一掂,身子猛的往前一倾,面朝大地,坠入这黑漆漆的悬崖之下去。
乱石峰麓脚下,有一小村落,名为牛家村,村中约莫有二十多户人家,民风极为淳朴。村里人都以砍柴、种植为生,自给自足,也算是一处小小的世外桃源。
洛溪河,宽约五丈,自西向东流淌,牛家村和乱石峰相隔洛溪河两岸,村民时常到这洛溪河打渔、洗衣,生活的十分方便。
这一日晌午,阳光耀眼,白云朵朵当头,枝头麻雀叽叽喳喳,忽有徐风吹过,惹得鸟儿四处乱飞,折下片片绿叶。
乱世峰顶,方才还藏躲在白云之中,此刻已露出庐山真面,气宇不凡,而乱世峰之下,洛溪河如往日般,懒洋洋的缓缓淌流,时时有“扑通”之声,正是那游鱼跃出水面来,呼吸此处的新鲜空气。流水轻抚河岸,伴着滋滋的响声,孕育两边的土地,赋予这个时节生命的气息。
忽然,一声声的吵闹,从牛家村的方向传来,愈发清晰,打破了此处自然的静谧。
只见三个中年妇女,一人腰间揽着一个木盆,盆中置着木棒,边说边笑,朝着洛溪河走来。
其中,最显眼的,是中间那个胖女人,身材较为高大,面色慈霭,她此时表情奇怪,口中说个不停:“昨天我家相公傍晚在这里打渔的时候,好像看到有一个人,从那乱石峰之上,掉了下来。”
瘦女人似乎不信,挑了挑眉:“这乱石峰上,时常有滚石从山上落下来,你相公定是看错了。”
胖女人摇着头争辩:“我家相公眼睛利的很,他应当不会看错的。”
瘦女人嗤嗤一笑:“你家相公上次还说山中有头野牛,谁晓得,近了才知道原来是头野猪。”
胖女人一听这话,以为瘦女人是在嘲笑她相公,嘴巴一厥:“我家相公这次不会说错的,他都帮我讲了好几遍了,他这次不会看错了。”
那瘦女人也不与她斗嘴,只是在一旁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