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蕴、杜枫都是高中时候结交的。
那时候褚黎有才,杜枫有貌,白蕴有钱,谷谌有范儿。
端的是四大公子,分外吃香。
谁承想褚黎当了个破老师,杜枫还没正经谈上恋爱,白蕴倒是结婚了但家底也抖空了,谷谌还养成了毒舌,张口闭口你他妈的。
现在把过去养成了花白老母猪,送给未来宰了。
谷谌大约是抽风了。褚黎这么想着,也没多想。要跟谷谌多想,非得气死不行。
褚黎从阳台上绕到厨房,做了两碗面,然后进了卧室。
今天的事儿一件套一件,让他的精神非常疲惫,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紧张过了。
蒋霄跪在床边,他可能只是为了看得更近些,但褚黎却皱了一下眉头。他不刻意看的时候,几乎感觉不到蒋霄的存在感。
“去吃饭吧。”
蒋霄并不迟疑地起身,就往餐厅走。
褚黎有些诧异,他还以为蒋霄会说没胃口或者等景飞醒了再吃。
这一个两个都不是正常人。
褚黎在床边坐下来,斜着眼看床上的景飞。
这两个比,还是这个病得更厉害。
手上也不知怎么弄得伤,竟然谁也不说。估计被周帆撞得那一下就是撞到左臂了,怪不得蒋霄要急。被他罚跑步,不跟他说受伤了不能跑,竟然说跑了会晕倒。
喜欢装柔弱躲惩罚的学生多了去了,褚黎也没多想,结果还真晕了。
褚黎觉得自己整个脑子混沌的就像是一团浆糊,宋珍的话,褚黎的话,白蕴的话,谷谌的话,全都杂糅在里面,让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好像一切都依着本能。
景飞身上盖着小毯子,下头是裸着的——衣服都被褚黎给剪坏了,当然下身还是穿着的。
这小子面色安安稳稳,脸上还是一点儿血色都没有,嘴唇更是惨白,但眉眼却舒展开了,精致的五官在灯光下细腻白皙,甚至能看见上面一层柔光,像是水蜜桃一样。瘦削的下巴引出纤细的脖颈,脖颈下形状美好的锁骨。
褚黎突然觉得心口有点儿烧,目光赶紧上移。
突然景飞睁开眼睛,嘴角眼眉都漾出一丝浅笑,目光灼灼仿若桃李盛放,“老师,我好看么?”
褚黎猛地深吸了一口气。
定了定神,再睁开眼,景飞还是那样躺着,呼吸微不可闻,丝毫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可褚黎不敢再看,站起身来进卫生间洗了把脸。
镜子里的人眼神有丝慌乱,褚黎低着头把脑子里放空,再抬头时,眼眸深邃清冷,嘴角也没有一丁点儿的笑意。
景飞就像是一个小恶魔。
他企图利用自己的不同寻常钻进褚黎的生活里,可褚黎已经把自己包成了一个坚硬的核桃,不允许任何侵入。
褚黎找了一件自己的衣服丢在床边,然后出了卧室。
白蕴靠在客厅的落地窗边,见褚黎出来,伸手把烟按在烟灰缸里灭掉,抬头问:“那孩子身上的伤是匕首弄得,下手人可够毒的,直接插个对穿,知道怎么回事吗?”
褚黎摇头。
“不问问?”白蕴在褚黎身边坐了下来。
褚黎看了他一眼。
“你不说他是你学生?”白蕴撑着下巴歪着头看着褚黎,一脸认真,“杜枫说,你又当上班主任了。啊,老班可以放任自己的学生受伤流血么?”
褚黎没有回应。
白蕴身子往沙发背上一靠,两只手臂舒展地张开,目光投在头顶的吊灯上,慢慢地变作怀念,声音也渐渐柔和,“如果是云老师的话,一定会很温柔地嘘寒问暖。那个人总是那样,心肠那么软……”
客厅一时间陷入死寂。
很久以前,当四人党横行高中,这其中的杜枫一直就被认为是众粉认为是最感性的人。而褚黎冷漠孤傲,谷谌毒舌霸道,白蕴则腹黑阴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