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徐铎想将方端扶起来,可他毕竟高大,徐铎握住他的手也不能轻易将他拉起来,徐铎正琢磨着如何使力,方端突然道——
“你手心全是汗。”
“……我天生的。”徐铎脸一烫,恼羞成怒,立刻皱紧眉头,“你腿上到底有没有力气啊?你也试着自己站一站。”
以前他是不太敢这么和方端说话的,现在不但生气的时候敢和方端呛声,就连小事上也敢命令方端了。
但方端并没有生气,而是很平静地说:“我刚刚没有吃几口面就上来取东西,自然没力气。”
“……”徐铎咬牙切齿地把他搀起来,不忘嘱咐道,“走慢点。”
“地上的资料……”
徐铎没想到他还在意这个:“你都晕倒了还有心情管资料,直接踩过去就行了,我回头会弄好。”
把方端扶到房里就费了徐铎不少劲,他人瘦但是骨头沉,似乎是真虚弱得厉害,自己不能好好走路,必须靠着徐铎,两个人踉跄了半天才磨蹭到卧室。
徐铎把方端安放在床上,从衣柜里拿了件睡衣,弯腰给他解衬衣纽扣,他低头看到对方垂着眼,睫毛密密一圈,立刻有点别扭于突然的平静,毕竟刚刚他们还在剑拔弩张的吵架。
给方端换了睡衣,让他平躺下,徐铎干巴巴地开了口:“面条估计泡软了,不好回锅热,我去给你煮粥,你家有巧克力吗,先吃一块垫一垫。”
“有,在冰箱里,你给我拿上来就行了。”方端仰面躺着,也不看他,“粥你不用煮了,不是急着回家么?不耽误你的时间了。”
徐铎气结:“这个时候你还非得这样吗?”
“这个时候是哪个时候?”比起他的激动,方端似乎完全没有情绪波动,冷言冷语道,“你刚刚和我吵完架的时候?”
徐铎被他气的不轻,也不言语,转身就下了楼。
他从冰箱里翻出一板巧克力,又倒了一杯热开水上楼,走到卧室门口,发现方端盯着天花板在发呆。
“来,喝点热水,吃点巧克力。”
方端直起身,一声不吭地端起杯子喝水。
徐铎一边撕开巧克力的外皮和锡纸包装,一边说:“药你放在哪里?等喝碗粥再吃。”
方端喝了两口:“感觉不严重,就没买药。”
“那家里没有常备药?”
“都放过期了。”
“那都是阿姨准备的,你能知道在哪儿?”
这下方端把杯子往床头柜上一搁,干脆不理他了。
“……”徐铎强忍住皱眉的冲动,把巧克力递过去,“你这是又在发烧又在感冒,还有点低血糖,总之先吃吧,吃完睡一下,等会儿粥好了我叫你。”
说完,他根本不给方端发表意见的时间,就关上灯出了房间。
15
他把米淘净泡着,把冰箱翻了个底朝天才翻出一点生姜,只好又洗了几颗风干的红枣,打算简单做个生姜红枣粥,做完这些他又抱着侥幸心理开始找药。
虽然是方端家的常客,但徐铎也不清楚一些布局陈设,哪个是放药的哪个是放茶叶糖果的根本分不清,在电视柜下面的抽屉里摸了一遍,一无所获之后,徐铎终于决定套上外套出门去买。
幸好只是小病,在便利店就能买到药,可来去也花了二十多分钟,徐铎开了门,却发现方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盯着没开机的电视屏幕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徐铎搞不懂他这种自虐似的作对方式到底有什么意思,但觉得自己就在爆发的边缘,他握紧了手中的塑料袋,强压下语气:“你怎么又到客厅来了?”
“狗要吃饭,刚才在叫。”
徐铎四下看了一眼,发现狗在窝里睡觉。
“……”
方端可能也觉得底气不足,他又重复了一遍:“它刚才在叫。”
徐铎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并且震惊于自己的冷静与克制:“狗粮放在哪儿,我给它拿,你现在上楼去吧,楼下比较冷。”
方端突然冒出一句:“你刚刚去哪儿了?”
徐铎把塑料袋往茶几上一放:“买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