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发走了那侍卫长,林之落忙将自己身上的衣裳解了下来将白白嫩嫩的商青曳裹住,碰着她的手,烫的吓人,她顾不得想太多,一只手抱起商青曳往外走,侍卫长瞧见她手上裹着的小人,紧着的心才算是松了松,手上的火把抬了抬:“火把要灭了。”
林之落担心商青曳是冻着了,身上滚烫得跟火炉似的,道:“拿一颗夜明珠,足够我们走出去了,外面的人想必也下来了。”
侍卫长依言在最外边取了一颗夜明珠擎着,两人走了一段路,前方隐隐传来嘈杂声音,侍卫长听得清楚杂杂乱乱的喊着“林丞相”三个字,连忙扬着嗓子应道:“我们在这儿呢!”
数百号人举着火把将这一片地儿照得通亮,商郢阴沉着脸站在前面,只在看到林之落怀里的商青曳的时候目光一霎柔和,她打量了林之落一圈,问:“没事吧?”
林之落没听出她语气中的试探,道:“我没事,公主似乎发烧了。”
商郢抬手在林之落颈侧划过,似不经意的帮她捋起一缕发丝,在林之落后退之前收回手,扯了扯嘴角,眸里波涛莫名:“无妨,清夜和御医都在外边。”
“先出去再说吧。”林之落对她轻佻的举动不甚喜欢的蹙眉,不明白她这是怎么了。
商郢看了那侍卫长一眼:“你脖子受伤了。”
“只是手伤了而已,不碍事。”
“我是说,你脖子上在流血,你没感觉到么?”
“什么?”林之落勾着手在脖子上抹了一把,一看,一手的血,想来确实被那柄银色软剑划在脖子上过,没想到这么严重,大概是着急商青曳的安危,压根没顾上这些她脑袋便有些发晕了,抬头正想说话,便见商郢一掌打向她右前方一点的侍卫长。
“阁下看了这么久的戏,还要藏着掖着么?”
“不愧是商朝女皇,好眼力。”
声音哑哑的,竟是那贼人的声音,林之落还没反应过来,眼前一黑,人事不知。
林之落因着失血过多被商郢留在宫里调养了好几日这才恢复过来,商青曳的情况却有些不容乐观,御医查看后也没得出个所以然来,只听清夜说是睡着了,没什么大碍,可是这都第三天了,商青曳还是没有转醒的节奏,这是要睡到天荒地老吗?她今天已经问了清夜无数次了,清夜也不厌其烦的答了无数次,可是答来问去没醒就是没醒,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那一夜她昏迷以后的事情,林之落便不知道了,商郢也没有和她说,只叮嘱了她一句好好休养不必操心,倒是从清夜那里得知那贼人最终还是没有被捉到,但是在与商郢的打斗中受了伤,在京城中躲避搜查。
参星宫里宫外还挂满了红色喜缎,喜庆得很,林之落守在商青曳床前,抓着她的手,明明温度近在咫尺,偏偏又觉得这个人儿那样的遥远。睡梦里的商青曳眉头紧紧蹙着,似乎梦见了什么不好的事,林之落跪坐在床边,俯过身去搂着她,额头抵着额头,一声一声的喊着:“公主…公主,再不起来太阳就要晒屁股啦……”
无人应和她睁开眼憨憨的笑,无人赖皮似的非缠到她身上来,无人点着她的鼻头说“驸马,你好笨”,无人捧着她的脸为她呵气取暖,也无人猝不及防的吻上她的唇后偷腥儿似的躲着笑,因为那个人现在正躺在床上啊,呼吸平稳得直让人以为安稳静好,可是每一次呼吸,都仿佛打在林之落星上,疼。
商郢定了今日举办年宴,未时刚过没多久,宫门前马车轱辘声没个停,一茬又一茬的人进去,个个衣着鲜亮珠光宝气的,年宴么,除了过年的原因,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太子也到了该娶妻的年纪了,是而这一茬茬人里,能择出一队标致水灵灵的大姑娘。
清夜摸着规律直接跑去商青曳卧室里找林之落,通禀她晚上去参加年宴,林之落只着了一件单薄的白衫,倚在商青曳床头,絮絮叨叨的说着话,语速轻而柔缓,听得清夜的话,她想也没想便道:“不去了罢,我这副样子,别扫了大家的兴。”
清夜道:“驸马,你这几日郁郁寡欢的,也是该多热闹热闹。”
“我放心不下。清夜,你说公主她,什么时候能醒呢?她平日虽然嗜睡了些,但也没睡过这么久……”林之落闭上眼,感受她腕上血液流动而产生的脉搏。
清夜叹了口气道:“驸马,公主她没事的,女皇陛下说过了,公主现在是正常睡眠,没什么大碍的,到了该醒的时候自然就醒了。”
林之落半晌不开腔,清夜站了一会儿,敛衽一礼退了出去,越宁和年年她们第二天也都被传召进宫照顾商青曳与林之落的饮食起居,见到清夜出来,越宁赶紧凑上去问:“怎么样?”
清夜摇摇头,年年皱眉,道:“不成,再这样下去驸马恐怕身子骨受不住。陛下吩咐,拖也得把驸马拖去。”
越宁在旁边来了一句:“你们说,驸马到底喜不喜欢我们公主啊?”
作者有话要说:行的~
☆、三十六
涟幽今天穿了一件鹅黄色的长裙,上襟开到胸前露出精致的锁骨与雪白的肌肤,头上的发盘起来,戴着玲珑点翠草头虫镶珠鎏金簪,整个人熠熠生辉,暖得不得了,简若曦板着张脸围着她转了一圈,上下打量了好一会儿,道:“不错。”
涟幽站在那儿被她看得浑身不舒服,倒是康唯赶忙附和赞了一句:“这颜色穿在你身上,倒着实令人惊艳。”
涟幽微低着头,笑道:“伯爷谬赞了,涟幽可承不起。”
康唯正要说话,简若曦便抢先道:“涟幽妹妹的美名冠绝京城,自然承得起。”又对康唯道:“时候不早了,马车还在外面等着呢,咱们也该往宫里去了,莫叫大家都等着我们。”
说罢,也不等康唯反应,自顾拉起涟幽的手往外走。涟幽挣了挣:“涟幽识得路,不劳夫人引路。”
简若曦道:“妹妹手凉,我给妹妹暖暖。”
涟幽被她这理由哽了一下,回头看了一眼康唯,他倒是没所谓的在后面跟着,她也不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落了简若曦面子,只好任由她牵着往外走,手指不自觉的蜷了蜷,简若曦一边走一边似不在意的问:“昨日见妹妹桌上盘着笔墨,是在给谁写信么?”
“无聊写几个字玩罢了。”
“挺好看的。”
涟幽怔了一怔,道:“随手写的,惹夫人见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