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在此时,只听远处一骑飞马驰来,不一时已到近处,下马走入亭中,道:“七澈,我们先回去吧。”正是白马女子。
七澈看着她,道:“公子说过要在这里会合。”
女子有些不悦,道:“公子,公子,你的眼里难道就只知道公子。现在都什么时侯,难道要你在这里等上一夜?”
七澈顿了顿,道:“但也不能不服从命令!”
女子十分有气,道:“我才管你,要等你自己等,我自己先回去了。”说着,步出亭子翻身上马,就要调转马头下山。
七澈却突然叫住她:“心湄,等等!”
女子回头看着他,有些不耐烦,道:“有话快说!”
七澈欲言又止,转而道:“你路上小心,别怪我。”
女子冷哼了一声,转头掣马而去。
寂寥的马蹄声逐渐消失在蜿蜒的山道下,山上就又传来大批的马匹声,瞧来人数颇多,不一时已到亭边。七澈当先赶出,跪倒在地,郑重道:“公子。”
当先一人下马走到他面前,看着他满身是伤,眼中露出赞许的光芒,映照着月光更见光彩,道:“七澈,辛苦你了。”
他的目光转向亭中,眼中露出奇异的光,缓缓走了进去。他蹲下身,看着地上的女子,眼中难得地露出慈柔的光,伸手抚在她娇弱的臂上,兀自出神。
七澈上前一步道:“公子,有了她我们就不愁唳钩拿不到手,只是我有伤在身,试才才没有与木清寒交手。”神色颇为自责。
男子道:“你不必自责,唳钩就在她身上,只是她自己也不知道罢了。”
七澈惊讶道:“公子怎么知道?”
男子道:“试才积香寺大战中,木清寒追击你不放,我在暗中观察,亲眼看到木清寒将唳钩藏到她身上的。”说着,他背过身去,挡住属下人的视线,伸手解开她的衣衫,取出了那截短木。
他将她衣衫重新系好,转身将唳钩丢给七澈,道:“你快马加鞭,将唳钩送还问天阁给义父治病,速去速回。”
七澈点头称“是”,转身而去。
男子望着他的背影,一会儿,转身对众位黑衣人道:“众位将军辛苦了,我在这儿还有点事,诸位先请回吧,明日午时三刻在伏魔塔会合。”
黑衣人得令,也不说话,秩序井然地下山了。男子见他们都转过山弯不见了,才回身将子衿抱起走入亭子后面的树林中,白帝跟随其后。
他在林中找出一块空地,将子衿安坐在空地边上的一棵树干旁,自己去拾了干柴生了堆火,在火堆边选了一块地,除去杂草,又到周边拔了些青草拿到火边烤干,转眼铺了一张软软的床铺出来。走到树边将子衿抱起,放到这张床铺上来,最后除去衣衫盖在她身上。他则坐到火堆另一边,倚着白帝,与子衿隔火相望。
抬头仰望星空,明月倚云而笑,倾洒一世的风流,点点星光投亮在他的眼眸中,放出异样的华彩。他静静注视着火那边熟睡的女子,深邃的眼底寒潭逐渐荡起层层涟漪。
七月十五,本是牛郎织女七夕会后将要分别的日子,往常的这几天,天空都是阴沉欲雨,奈何今夜青天里这一轮明月,如此地皎洁,如此地满盈?心中不由荡起这样的词: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月至中天,直到月至西首,他的目光就没有离开过她,一直不停地为她加火,为她盯哨。只是天亮了,黎明前的曙光打破了他沉醉的梦境,告诉他分别将至。
天晓得,他是多么不想放她走,自从那一刻地相遇以后;只是她,却没有注意到他,心思更是一刻也没有放在他身上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