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异常安静，昏迷两天两夜的肖扬悠悠转醒，挣扎着费力挤开眼皮，四周景物模模糊糊，天旋地转，适应了几分钟，视觉逐渐清晰，看到一张张熟悉的老面孔，欣慰得流下两行清泪，哽咽着说道，以后我就彻底告别有手有脚的历史，我决定在这张床上躺完我余下的人生。言毕，老泪纵横，悲恸欲绝。

我对他说，现在有两个好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我现在最需要喜迅，两个一齐说。”肖扬圆睁双目，急切说道。

“恭喜你，捡回两条命。”我说。

“什么意思？”肖扬问。

“你并没有被截肢，经过仔细反复查验，你屁股的伤口只有两排细牙印，没有明显的大牙印，为无毒蛇所咬。疼，但没啥后遗症，过几天自然就不痛了。”我说，“还有，在你昏迷期间，李婷被诊断怀有身孕，换言之，你就要做爸爸了。”

我说话的过程里，肖扬的脸色经历了由悲转喜，又由喜转悲的剧烈变化。

肖扬闻迅，不顾病体，颤抖着身子，坚决命令打掉孩子。

制造一个生命仅是一瞬间的事，兴致来了，随时随地都行。

毁灭一条生命，却只能躺在医院手术台上。

也许真应验了孩子是娘心头一块肉，怀孕刺激了李婷的母性，面对誓要将孩子扼杀在子宫里的肖扬，表现得大义凛然，视死不屈。

肖扬晓以大义，摆事实，讲道理，未婚生子，与理与法不和。

李婷说，我可以效仿宋丹丹演的小品，超生游击队，转战大江南北，长城内外，偷偷把孩子生下来，不会叫人发现。

肖扬说，现在一没钱，二没房，拿什么养孩子。

李婷说，我又没说让你养，我爸去世多年，剩下我妈郁郁寡欢独守空床多年，我曾多次劝她续弦再嫁，她怕我受委屈，宁老不从，白白浪费掉青春年华。她总是热切盼望我能及早为她诞下一男半女，由其抚养，充实她孤寂的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