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戌年,六月十二。
清晨,和煦的阳光照在路旁的母子身上。北方的盛夏,天亮的很早。
母亲丁字步站立,身体微侧,蓬松的头发随意的扎在脑后。身着浅红色上衣黑裤子,及其普通的装束,却不能掩盖她婀娜多姿的美好身材,说风韵犹存都略显失礼。母亲杏核眼一眨一眨,看着身边的孩子,眼中充满关爱。
等车的这两位,便是陈天南和他的母亲凌菊,塞北小城乌雅思太城的市井小民。
这个天南,就是六月初三那天,和妹妹天儿,一起数星星的男孩子。
“妈妈您看,车子来了!”陈天南眼睛一亮,看着远远驶来的车兴奋的大叫着。
他满脸都是开心的样子,刚才那睡眼惺忪的表情早已不在,母亲看着儿子开心而又乖巧的样子,心里很是高兴。
司机售票之后,车子在草原上行驶着。
陈天南今年十二岁,和妹妹陈天儿在乌雅思太城上小学。因为父母忙于牧场的事情不能长期住在城里,不能在这对小兄妹的身边照顾他们,他们两个人便住在城里的外婆家里。
一路上陈天南和母亲有说有笑,显然回牧场的旅途让这个小家伙很开心。
四十分钟之后,凌菊请司机师傅在路旁的一个显示【576公里】的公路水泥石碑旁停下,带着陈天南下车。
盛夏的草原,草长莺飞,空气清新,景色优美。凌菊把行李放在路边,她和陈枫已经约定好,今天早晨陈枫来接他们,所以母子两人,没有必要走着回去。
一辆拖拉机由远及近,驾驶拖拉机的是一位健壮的男子,看样子已过而立之年,中等身材,黝黑的皮肤和在常年在牧场工作的人一样,那是饱经风霜的最好证明。
草原上每家都有拖拉机,就像是农村的农用车一样普及,不但可以作为运输的工具,而且还是重要的代步工具,每家都至少有一辆。
毫无疑问,来的就是陈天南的父亲陈枫。拖拉机后面,是一个扎两个辫子的小丫头。粉雕玉琢的脸上总是挂着笑容,笑的时候露出的两个浅浅的小酒窝更是可爱无比,这个和天南容貌相若,年龄略小一些的小丫头,就是天南的妹妹陈天儿。
天儿早早的在和他们招手。
“妈妈,哥哥,我和爸爸来接你们了!!”天儿急不可待,挥着手喊着,兴奋的一起来到天南和凌菊那里。
一家人聚在一起,自然是有说有笑,他们都很享受这样的天伦之乐。
“恩,小菊,小南上车吧,咱们回家!”陈枫一边驾驶一边笑呵呵的说,“儿子,老爸可好长时间没有见你了哦,回家让爸爸好好看看你。”
“老爸――――哦――,考试之前我们才见过面的!”陈天南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
“哥哥哥哥,你绝不觉得爸爸叫妈妈‘小菊’的感觉,似乎妈妈是我们的姐姐呢,嘻嘻……”
天儿这个小调皮对着妈妈嬉笑,让凌菊感觉有些不好意思。当然了,天儿还不忘记哥哥这个她最最喜欢逗乐的哥哥了。
“哥哥很冷呢,来,天儿帮哥哥擦擦冷汗。”天儿嘟囔着小嘴,很夸张的拉着袖子擦着天南的后脑勺,惹得菊花和陈枫嬉笑不已。
而天南已经真的留冷汗了,不过他心里还是很开心的,他是非常疼爱这个调皮的妹妹,尽管得经常的配合着妹妹,不情愿的――――留冷汗。
一家人在路上说笑的时候,拖拉机已经穿过两个山凹,很快就到家了。
天南放下书包,和妈妈妹妹说说笑笑的,很是开心。他对牧场的生活很是喜欢,轻松的享受牧场假日,是一件多么让人欣喜的事情啊!
回到家里,随便整理了自己的书包之后,陈天南和凌菊天儿坐在一起,聊起了小别之后的一些琐事。
说着说着,天南就提到了,最近学校暑假活动的趣事,出黑板报,帮助敬老院的老人们洗衣服,他随口问凌菊牧场里有没有什么有趣的事情。
“哦,让我想想啊!嗯,惊奇的事情是有一件,而且你听了肯定会开心的!”在他们的影响下,凌菊也学的有些‘调皮’了。
果然如凌菊所想,儿子缠着他让她讲,天儿似乎知道母亲是故意逗哥哥的,所以也作出,毫不知情的惊讶表情。
“别摇了,再摇老妈要散架了,你做哥哥的怎么和妹妹一样撒娇呢!前几天,老薛真他们家的羊群被雷给劈死四十多只呢!老薛真耳朵被震聋,小南――――你说――――这个算不算是新鲜事儿――――呢?――――嗯”
凌菊夸张的躲着,天南摇她胳膊的手,脸上笑盈盈的。故意拉长的声调,有些幸灾乐祸的感觉,这在温柔娴淑的凌菊身上,绝对是罕见的。
“啊?”
“老妈啊,您也太能忍得住了吧!什么时候学的和天儿一样调皮了,为什么在外婆家的时候,没有和我说呢?”
“这种事情有什么好说的啊?你外婆总是拉着我聊这聊那,我哪有时间说?不过是老薛真,是真的凄惨了!”凌菊略带笑意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