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姐见孙慕云不相信自己,便下了逐客令。孙慕云还想说什么,但一想她既然不愿承认,必有缘由,自己也没有必要咄咄逼人,刨根究底,心中有数便行。因此一拱手,道:“那孙慕云便告辞了!”说罢转身离去。
王小姐见孙慕云和方离离帐而去,蹙眉自语:“好出奇术,性情浮躁,大处有余,细处不足。如此心智,与龙王爷相距甚远,莫说救世之主,便是统兵大战怕也不能胜任。龙王爷,您是否弄错了呀?”
王小姐叹息一声,又掏出那卷羊皮纸,看着上面那些奇形怪状的符号,轻轻地摇了摇头。这位王小姐正是芷盈,她背负着辅佐救世之主的百年家训,好不容易遇到孙慕云,可又担心所寻非人,因此不得不小心试探、细心观察。
约摸过了半个时辰,帐外突然有军士禀报:“启禀公主,前将军有请!”
芷盈对外回道:“请去回禀前将军,就说本宫即可就到!”即使孙霸不说,芷盈也大概能猜到有什么事。无非是感谢之言,如果有可能,最多还请自己为尽快稳定军心,弥合军中裂痕出谋划策一下而已。
芷盈将羊皮纸收进口袋,拿起放置一旁的皮面具戴在脸上,这才出帐而去。
孙慕云自然也被邀去了主帐,孙霸请“齐王”上座,自己列座左首,而“寒江公主”则坐在右首处。
孙霸屏退了左右,帐中只剩孙慕云、王小姐和孙霸。孙霸一双小眼睛目光闪闪地在“齐王”和“寒江公主”身上逡巡了一阵,突然起身对孙慕云道:“老四,好小子,你立功了!”
孙慕云一惊,难道自己的人皮面具掉了不成?芷盈也是万分惊诧,自己的易容术已经神乎其技,常人根本不可能被认出来,孙霸却是怎么认出来的?
孙霸看着这两孩子傻乎乎的表情,道:“不必惊慌,你们今日演得有模有样,某都差点信了,其他人认不出来的!”
孙慕云大为尴尬,连忙从主座上出起来,不好意思地唤了一声:“爹,孩儿无能,实在无法请到齐王,这才出此下策……”
孙霸一摆手道:“行了,只要能平了哗变,某心里就踏实了。老四,你今日立了大功,哈哈,但运头不好,此事不能公诸于众,因此某不会在军功簿上给你划上一笔!不过,这份大功,为父会记在心里的!”
孙慕云自然知道此中厉害,再说,他对军功一点儿也不感兴趣。他现在关心的是自己穿帮的事。他问道:“爹,您是怎么把我认出来的?”
一旁的王小姐也十分关心这件事,这是自己出师以后第一次易容被人认出,她总得找到症结在哪儿吧!
孙霸哼了声,看着孙慕云身上那身盔甲,道:“你这身连锁鱼鳞甲化成灰某也认识,岂能瞧错?”
孙慕云就更奇怪了:“连锁鱼鳞甲虽然稀奇,天下也不可能只有我这一套吧?齐王乃是罡国皇室血脉,要弄一副连锁鱼鳞甲,该不是难事吧?”
孙霸大笑道:“不错,齐王殿下确实也有一副连锁鱼鳞甲,但齐王自从卸去右将军之职,便将其赠与了他长子,怎可能又要回来穿上?再说,你外祖父这副盔甲,某可是看过无数遍了,哪块鳞片大,哪块鳞片小,某都一清二楚!”
孙慕云点了点头,心道原来是这么回事。可突然神思一晃,问道:“外祖父?爹,这副盔甲不是名将简不移的吗?”
孙霸横了孙慕云一眼,骂道:“臭小子,竟敢直呼你外祖父的名号!”
孙慕云蓦然惊醒:“您是说,简不移就是我外祖父,我娘是简不移的女儿?而我和姐姐都是简不移的外孙?”孙慕云暗想,娘和姐姐赠自己盔甲的时候,为何不言外祖父而统称简老将军?但转念一想,心里又陡然明白,这一定涉及到什么秘密。那时孙夫人和孙娴正自怀疑自己的身份,自然不肯相告。
孙霸骂道:“废话!这么简单的关系你还理不顺吗?某还告诉你,我们家和白延爽……”孙霸说到这里,忽然止住了,因为帐中还有第三人存在!
孙慕云一惑,和白延爽?孙家和白延爽又有什么关系?孙霸已经走到王小姐面前,道:“小姐大智大勇,敢问高名上姓?”
王小姐站起身来,对孙霸盈盈一福:“不敢,小女子姓王……”她说到这里,却没有说下去,可见仍然不愿透露芳名。
孙霸见她不愿直言,也无心计较,朝王小姐一拜道:“多谢小姐大恩,孙霸绝不或忘,来日小姐若有需要,某孙家父子定然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王小姐连忙伸手虚扶道:“前将军,我欠令公子一个恩情,此番恰遇北固军哗变,尽心回报而已,请前将军不要记在心上!”
孙霸一脸疑惑地看向孙慕云,问道:“老四,王小姐的话怎么说?”
孙慕云绷着脸摇了摇头,走到王小姐面前,道:“小姐居心,孙慕云不敢猜测。但你帮我们平了北固军哗变,我们父子皆是感激。所以,无论你是不是寒江公主,孙慕云都欠下你一个恩情!如我爹所言,将来小姐但有请求,只要不过分,孙慕云便是万刃加身,也一定完成!”
王小姐秋水盈盈地眼睛里突然神光一闪,诘问道:“当真?”
孙慕云神经一紧,听着王小姐的口气,他突然有种掉入了陷阱的感觉,可话已出口,又怎能收回?只好期期艾艾道:“自然……自然……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