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年关,家家户户是喜气洋洋,买年货,扫尘,蒸糕煮肉,放鞭炮……忙得不亦乐乎,练得一手好字的二叔公也早早的把搁置了一年的桌椅板凳擦着油光闪亮的,搬到村口的老槐树底下,铺好大红纸,摆好笔墨,拉开了架式。
以往是最盼着过年的,有好吃的,好玩的,还有崭新漂亮的衣服穿,更为重要的是可以尽情毫无顾忌的疯玩。可是今年格外怨恨它的到来,见不到蔺宁的坏心情一直跟着我,让我没有一天不是找碴发发小脾气的,当然也不敢使劲的折腾,怕被老妈一个忍不住真的收拾起来。
或许是看出来我心情不好,怕俺的狗脾气帮倒忙,大过年的找不痛快,老妈虽然忙的脚后跟打后脑勺也没有支使俺一下,只是把大我两岁的老姐使唤的团团转。
没活可干,没人可一起玩,于是大把大把的空闲时间都被我用来当言情剧女主角,傻呆呆望天想蔺宁了!
第一天,想他
第二天,想他想他
第三天,想他想他想他
第四天,……
(不好意思,在此我剽窃了qy奶奶的精典台词,可是我实在想不出有什么词语来准确形容我那时煎熬却又无奈的心情,也只有这个还能勉强凑合。)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我的想念有增无减,心里每天就像有几百只猫爪在抓一般,挠心挠肺,火烧火燎的,第一次体会到“年关”这个词的意思,真的是一道关呀!
也许老天实在是不想让我这个不识趣的在万众欢腾的时刻来扫它老人家的兴致,碍它的眼,只好大发善心施以恩赐,满足我这个小小的还不算过份的心愿。
那应该算是午后了吧!仅吃两口饭菜来用来续命的我滚着厚厚的大被子捂着脑袋睡得正香的时候,被老妈一脚从床上踢了下来:“快出去看看,好象有人叫你呢!”
谁呀?
精致睡眠被打扰,我是一肚子的火气,踢啦着棉拖鞋,穿着晃晃荡荡的棉睡衣,顶着一鸡窝头,揉着眼睛迷迷糊糊的来到院子里:“谁呀?”心情不好,口气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出口就带着浓浓的火药味。
这点来串门,也太没眼力见了吧?你不休息别人也不休息啊?真烦人!
“程青苇!”
一声带笑的嗓音在我耳边响起。
看清楚眼前站立的两个人后,我浑身一激灵,晕乎的脑子立刻就变得清醒的不能再清醒了,不过清醒之余更多的还是疑惑。
黄恒?
是他?
跟他并排站在一起的是跟他一个村子我并不熟悉的一个男同学,蒋华。
“你们怎么来了?”
很奇怪,我跟这两个人的交情并不深啊!他们怎么会来?怪怪!
两个人没有回答,带笑的眼神上下打量着我,带着一点点不好意思,脸也微微有些发红。
呀!
顺着他们的眼神看向自己,不由懊恼,脸也泛上火烧,穿的什么呀!心里暗暗唾弃着,现在这副打扮跟平时在学校里整齐干净力求优雅的形象根本挨不上边,简直就像个疯婆子。
挠了挠披散在腰间跟堆乱草一样的头发,极力佯装着镇静,不管交情深浅,上门即是客,没有赶出去的道理。
“屋里去吧!”
把他们让到东屋,我则跑到西屋快速的换了身漂亮的衣服,把头发梳透扎好,恢复成在学校里的样子。
回到东屋,老妈早把他们让座到沙发上,糖果、花生瓜子,水,满满的摆了一大桌子,两个人腰板挺直跟老妈客气着。
看到我进来,黄恒冲着我又是一笑。
老妈把一切东西准备好跟他们闲聊了两句就让身出去了,把空间让给我们三个。
“你们怎么过来了?”
平时不是很熟悉,没有什么共同话题可聊,可是总不能面对面大眼瞪小眼,我这个主人总要找个东西来聊下打破眼前这个尴尬时刻。
“嗯,过年没事,说是找几个同学玩玩,这不到你们村了,就想起你来了,就找你来了。”
黄恒笑着解释着,那沉静礼貌的样子跟在学校里活蹦乱跳的猴子样一点也不一样,真怀疑是不是同一个人?
“哦,哎,你们喝水呀!吃瓜子!”
沉默片刻,我实在不知道要聊些什么,如果是女同学还好说,胡说八道也可以,天南地北也行,可是面对这两个根本没什么大交情的男同学,我只能用劝吃劝喝这些个最安全最无害的话题来打破相对无言的无趣境地。
“嗷,别管我们了,我们自己来。”
黄恒和蒋华也有些不自然。
说些什么呢?真的很为难,我可劲的琢磨着,却一无所获,从未察觉到自己是如此的笨嘴拙舌过,这一刻,真的好希望有些什么人什么事来解救下目前的状况。
新年,或许真的是心想事成、心愿易达成的日子,就在我拼命祈祷的时候,蒋华突然停下剥花生的动作,侧耳凝听着窗外,好象听到了什么动静。
“怎么了?”
看到他的表情,我和黄恒同时都小心翼翼地停止了吃喝的动作。
“好象外面有人叫你吧?”
“不可能吧?谁找我?”
我笑了下。
“你听啊!”
“是有人!”
黄恒站起身来,扒着窗户朝外看,看着看着,笑起来:“真有人来了!出去吧!”
谁呀?
我纳闷地跟在黄恒和蒋华身后迎了出去。
看到站在院子里的人,我不由地咧了咧嘴。
是薛亮还有班里另外十来个男生,一大群人乌压压的站在院子里。
“你们约好了?”
我来回看着黄恒和薛亮他们前后脚到的两拨人,这情况也只能有此等解释了吧!
“没有!”
黄恒和薛亮异口同声。
“你们俩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