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吴忧一溜烟地跑出房门,却看见裴炎搬着凳子坐在院子里。她猫着腰走过去,本来就不高的个子显得更加矮小。裴炎看她小心翼翼的样子,不禁笑了出来。这是吴忧第一次看见他这样对自己笑,刚才的阴郁一扫而光。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吴忧喜欢目前的状态,至少裴炎对她不是冷冰冰的。她抬起眼偷偷地看他,以一个8岁小女孩特有的心思。对她来说,爱情尚早,亲情不足,这份喜欢仅仅是一种想要靠近的感觉。她缺少的,是温暖内心的依靠,而在见到裴炎之初,她小小的内心便确定,他是可以给她温暖的人。小孩子不懂得表达,只能尾随着他,做他的跟屁虫。
只是多年之后,当她不再跟在他的身后,而是投入了另一个怀抱之后,才发现,任何人都是可以替代的。即便他早已在她心中扎根,依然可以掩埋。挡不住的是,他仍有发芽的一天,让她重新千疮百孔。
裴炎知道吴忧在看他,嘴角不自觉地扬起,若有若无的微笑挂在嘴边。也是在多年之后,他才明白,与她之间的战争从未停止,而最美好的一刻却是在此时,那些回不去的年华。
作者有话要说:
6
6、打架受伤。。。
阮年周末回家的时候,全家去城里最好的饭店吃了饭。爸爸喝得醉醺醺的,看出来他很高兴。吴忧为了不扫爸爸的兴,只是坐在一边默默吃菜。对于这个新妈妈,她仍然只喊阿姨。同样,阮年和阮月也只喊爸爸叔叔。
吃完饭出来的时候,很不凑巧地遇到了妈妈的娘家人。其实,吴忧的妈妈从小就是个孤儿,所谓的娘家人不过是一些远房亲戚。当初结婚的时候,这些亲戚就以娘家人自居,跟爸爸要彩礼。妈妈走的时候,这些娘家人又来大闹一场,非说是爸爸害死了妈妈。吴忧并不明白其中的缘由,每一次他们来闹,她都以为是自己的错,因为每一次都有一个妇人指着她的鼻子说:“你这个祸害。”所以他们一来,她就躲得远远的。
今天也不例外,看到这一群凶神恶煞的人,她赶紧藏到了两位姐姐的背后。爸爸有些醉了,并没有看见他们,径自向外走去。
“哟,这不是咱们的女婿大人吗?”
吴忧看了一眼,说话的这个女人经常搬弄是非,不知在妈妈面前说了多少爸爸的坏话。只要见到妈妈,她就会不停地说。每次妈妈没烦,吴忧就有些不耐了。
爸爸摇摇晃晃地走着,显然没有将那女人的话当回事。那女人见爸爸无动于衷,便将苗头转向了阿姨。
“狐狸精,抢了人家老公,害死人家老婆,真是不要脸。还带着两个拖油瓶,真当自己年轻貌美,倾国倾城。也不瞧瞧自己,都是两个孩子的妈了,还想着嫁人,真不害臊。这两个女儿长大了,指不定也会去勾引别人家的老公。”
阿姨脸皮薄,听了这些话,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爸爸这时总算有些清醒了,看见有人骂自己的老婆,二话不说就走上前。那女人见爸爸脸色凝重,顿时压力重重,一些到嘴边的话也忘记说了。
“道歉。现在,立刻,马上。”
那女人仗着人多,头一昂,一系列不堪入耳的话又说出了口。“啪”的一声响,在场的人都愣住了。等吴忧反应过来的时候,爸爸已经和那群人打了起来。那边人多势众,爸爸自然打不过他们。没打几下,便一直处于下风。那群人在打爸爸的同时,又朝着吴忧她们那边过来。阿姨将自己的三个女儿护在怀中,生怕她们受一点伤。
或许是气疯了,爸爸突然发力,将围在自己四周的人大力推到,然后向她们这边走来。所有人都在撕扯着,吴忧晃晃荡荡地依偎在阮月身边,看不清当时的情况。阮月的两支胳膊仅仅护着她,勒得她透不过气。她刚刚想要呼吸新鲜空气,就看见那个女人举着瓶子朝阮月砸来。当时吴忧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一把推开了阮月,那个瓶子就直接砸到了她的头上。
她只至听见“咣当”一声,自己就不省人事。
“乖乖,乖乖……”她模糊中听见所有人都喊她“乖乖”,还有妈妈。
作者有话要说:
7
7、一切安好。。。
“乖乖,你要不要跟妈妈走?”
吴忧站在家门口,看着妈妈拿着东西正要离开。她不禁哭出了声,叫道:“妈妈。”即便她和妈妈并不是很亲近,但那仍是她唯一曾亲近过的人,唯一给她过温暖的人,虽然这些温暖是微小的。
妈妈回过头看她,向她伸出手。
“妈妈,我们不和爸爸一起吗?”
在说完这句话之后,刹那间,本有些伤感的画面变得更加狰狞。她看见爸爸和妈妈在不断拉扯,爸爸还打了妈妈一耳光,妈妈愤然离去,爸爸也走出家门。只剩下她自己坐在门口,哭个不停。哭累了,就那样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吴忧看到的是满眼的白。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床单,就连身上穿的衣服都是白色的。这种情况,她只在妈妈离开的时候见过,难不成又有人要离开吗?除去头上的钝痛,她没有任何感觉。
“醒了吗?”软软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吴忧眼镜朝着说话的方向看去,是阮月。阮月见她扭头困难,便站了起来,方便说话。
“姐姐,我的头好痛。”她哀嚎道。如果换做之前,她绝对不敢这样说。但是现在看阮月的样子,并没有之前的暴戾,而是愧疚,不仅胆大起来。
“活该,谁让你不要命的。”虽然使这样说,阮月还是红了眼眶。在妈妈和爸爸生活在一起之前,妈妈就一直对她说,要让着吴忧,不要和她争抢。但她还是我行我素,生怕吴忧抢走了妈妈的那一点爱。在家里,吴忧是最小的,自然也是最受宠爱的,再加上她妈妈刚刚过世,所以阮月害怕妈妈会将自己的全部注意力放在吴忧身上。所以,不管吴忧怎么做,在她看来都是错的。即便没有欺负她,也不会给她好脸色看。
当双方冲突发生的时候,她还是本能地护住了吴忧。令她想不到的是,她竟然如此不老实,替她结结实实挨了一瓶子。好在那人手劲不大,瓶子也没有烂,她的头也没有出血,只是晕过去而已。在去往医院的路上,她一句话都不说,看着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吴忧,想起她怯懦地叫着自己“二姐姐”。爸爸并没有表现出多么紧张,放佛吴忧的存在对他来说可有可无。她才了解到,比起吴忧,她得到了更多,甚至是全部。
“姐姐,我是真的疼。”说完之后,小脸都皱成了一团,痛苦之色显而易见。
阮月见她这个样子,马上叫了医生过来。一番检查之后,并无大碍。自从把她送进医院之后,爸爸从来都没有来看过,只有阮月和妈妈两个人在照顾她。好在只是轻微脑震荡,住了两天医院她又恢复了常态。在住院期间,最高兴的事情就是裴炎来看她了。自从裴炎走进来之后,她的嘴就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