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_再见,不是灰姑娘的灰姑娘 - 海棠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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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2 / 2)

“婆婆,您那有电话吗?”裴炎问。既然撬不开吴忧的嘴,他就另寻突破口。“有的话给我留一个,我们医院有义诊,改天可以到您那去。”

“有啊,当然有啊,我们养老院里都是些老头子、老太婆,身体一天比一天差,最需要医生了。小忧,赶紧的,把你的电话给医生。”

裴炎这才明白,原来她在养老院工作。吴忧没有想到他回用这种方式来要电话,她总感觉他跟以前不一样了,似乎卑鄙了很多。她快速地报出一串数字,在两人还未反应过来之前闭了嘴。裴炎哪会料到她说得如此之快,就只听见了135,后面的就一概不知了。

“死孩子,说慢点。婆婆拍了她一下。

吴忧放慢了速度,重新说了一遍,裴炎默默记在心间。

直到走出医院大门,她紧绷的神经才有所放松,并发誓以后再也不来这家医院了。她不仅要换掉电话号码,还要从此从他的世界消失。她原以为死都不会再见到他,当然是在她快要死的时候,回想起来那个瞬间,她仍有一种从鬼门关走了一遭的感觉。

那时她刚刚生下孩子不久,还没满月就又去了学校。她是感激毛诗韵的,她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帮了她。那天下着大雨,她和另外一位老师护送几个学生回家。吴忧没有想到,山里一下起雨来会跟地狱是一个模样。泥土松动,石块飞奔,随时都有可能掉下去的危险。送完几个学生她们又匆匆下山,否则天黑之后路会更难走。走到一处较为陡峭的地方时,她忽然脚下一滑,就那样滚进了密林深处。吴忧的□□在外的皮肤被四周灌木荆棘刺得生疼,在晕过去的一瞬间,她还在想难道自己要命丧于此吗?难道不能见他最后一面吗?他还没见过孩子。昏迷之前,她还听到同行那位老师的呼喊。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自己已经在不知名的地方了,一间小木屋和一个火腿。她一瘸一拐地走出门去,只看得到树林。就她的是个老人,独自在山上生活。据他说,吴忧已经昏迷两天了,还以为不会醒过来。她怎么舍得死,她还有孩子要养。醒来的第一件事不是担心自己,而是担心毛诗韵和自己的女儿。她告诉自己必须下山去。老人则劝她说,这一路非常崎岖,你现在腿脚不方便走动,最少也要等个三四天。吴忧哪里等得及,不顾他的反对硬要下山。

老人似乎生气了,说反正命是你自己的,你自己看着办。吴忧看看自己满身的伤,最终放弃了当即下山的念头。

等到她真正下山,回到住处的时候,毛诗韵已经离开了,抱着她的女儿。她在房屋后面看到了一个小土堆,上面写着“一生无忧”。他们以为她死了。吴忧急忙收拾行囊,重新回到了那个她生活已久的城市。

她也想尽快与女儿团聚,但是身无分文的她,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这个时候去找女儿反而变得遥远起来。正好这个时候她看到一家养老院张贴的招聘启事,包吃包住,还有工资。于是她就先在养老院安定了下来。

碰见毛诗韵很是巧合。那天,她跟着养老院的院长出去采购东西,经过一家餐厅的时候,一转脸,就看到了正在里面吃饭的毛诗韵。她怀里抱着孩子,和一个男人。吴忧手中的东西垂直落地,她就那样直愣愣地望着里面的人。心潮澎湃,就像是伺机而动的野兽,只等着机会一到,便马上出击。

毛诗韵和那男人吵了起来,她端起一杯水朴刀了他的脸上,男人气呼呼地走掉。毛诗韵一边对着孩子,一边对着盘子出神。

吴忧走进去,慢慢地走到她旁边。那孩子用晶亮黝黑的眼睛凝望着她。她用哽咽的声音说:“阿诗……”

毛诗韵手中的叉子一下子掉到盘子里,发出巨大的响声。她抬起头,未干的泪水仍在脸上。她刷地一下站起来,手中的孩子差点掉到地上。毛诗韵有些不可置信地叫了一声:“吴忧?!”

吴忧重重地点点头:“是我,阿诗,我回来了。”

毛诗韵猛然哭了起来,大声说着:“你怎么现在才回来,你知不知道我快死你了,都怨你,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吴忧知道她说这些话并不是在抱怨自己,她委屈,她激动,却从不会怨恨。毛诗韵一哭,孩子也跟着哭了起来,“哇哇”的哭声响彻了整个餐厅。吴忧伸出手,像是对待珍宝一般接过孩子。孩子用圆溜溜的眼睛看着她,扬起小手,抚摸她的脸。那是一种微妙且奇怪的感受,从小没有母爱的她瞬间体会到真正的血肉相连是怎样一种感情。吴忧的眼泪一下子流了下来,再也舍不得放下。

作者有话要说:

71

71、谁是谁的劫。。。

吴忧和孩子一同住在养老院,毛诗韵没事的时候就会来给她带孩子。两人有时候会坐下来聊天,聊以前,聊以后,就是不聊那个人。吴忧知道,那个人的存在是不可避免的,而她却可以把自己当成是傻子,只要不去想,就不存在。

她的女儿名叫毛小柔,是毛诗韵起的,意思是她希望这个世界能够温柔地对待这个孩子。吴忧听完之后,眼里立刻泛起了泪花。假设真的有那么一天,她带着千疮百孔的心向这个世界要温柔,是否能被关怀。温柔不过是幻象,任何一个来到这个世界上的人,都要经历锤炼。毛诗韵刚抱着孩子回来的时候就为毛小柔班里了身份证明,不想让她成为无父无母的孩子,而她就是她的监护人。鉴于吴忧回来了,她一直建议毛小柔改名,吴忧倒是不急,搁着搁着也就忘记了。

毛小柔是个可爱且可气的孩子。

当她学会叫妈妈的时候,吴忧甚感欣慰,长期的教导果然没有白费。而妈妈不过是个她掩饰自己淘气的代名词。“妈妈,我不小心把碗打碎了”,“妈妈,我想吃颗糖”,“妈妈,我打了幼儿园的小胖一拳”。每当她闯祸的时候,总是甜甜地叫着“妈妈”。毛诗韵不在的时候她还能教训她两句,但只要毛诗韵一在,吴忧就彻底成了摆设。在最初的三四年,毛小柔并没有问过关于爸爸的事情。她只是有疑问,为什么别人家都是一男一女带一个孩子,而她家里却是两女带一个孩子。那时候的她并未了解到自己缺失了什么。直到她被一个男人送回来,才拉着吴忧的手说:“妈妈,我可以叫那个人爸爸吗?”

吴忧的心阵阵发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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