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鸣坐下,视线落在阎玖脸上。
昏迷和熟睡在表面上看不出太多区别,阎玖只是苍白无血色,微微皱着眉头,像在梦里也不□□稳。
迟鸣轻轻叫了一声:“阎玖……”
没有任何回应。
意料之中,但迟鸣心口还是抽了一下。
他将掌心覆上阎玖手背,虽然病房恒温26度,但阎玖皮肤依然冷得像冰。
暖了好一会儿,也还是不热。
就像沈丹青说的,迟鸣又不是医生,在这种时候,除了坐着着急,真的一点用都没有。
看着阎玖苍白脆弱的样子,迟鸣心里多了很多理不清的念头。
他一时脑补着阎玖醒来的样子,一时又想到,如果阎玖真的醒了,就这样躺着跟他提些要求,那不管内容多不合理,他大概都不会拒绝。
就是这么没底线没原则。
阎玖只需要睁开眼,看着他提出要求——任何要求。
迟鸣握着阎玖的手,轻声说:“喂……机会难得,真的不提一个吗?”
依然没有回应。
不知过了多久,阎玖忽然说了一句什么,短促的一个音节。
声音很弱,但透着一种平时从没有过的决绝,像把一生的执念都赌在这一声里。
可惜迟鸣没有听清。
他以为阎玖醒了,又试探着叫了两声,依然没有回应。
阎玖紧紧皱着眉头,额头覆着薄薄一层冷汗,那一声只是呓语,在回应梦里的问题。
同一个梦每晚都做一次,但醒来又会忘记内容。
梦里的一切都是黑白两极,唯独一双绯红色的瞳仁,一如往常,威严中带着偏执,明明距离很远,却又像近在咫尺地审视着他。
那是一个身形伟岸的黑衣男人,每次都问他同个问题:“你认错吗?”
阎玖不知道对方在问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错了,但他每次都会给出同个答案——
“不”。
以前,每当他回答完这个问题,黑衣男人都会转身离去,但今天没有。
他继续说:“认错,我就带你回家。”
阎玖还是同一个回答。
黑衣男人似乎妥协了一些,“认错,我就把你治好,那些病痛,也再也不会有了。”
阎玖:“不需要,不重要。”
黑衣男人叹了口气,满满的无可奈何,“如果自己都不重要,那什么才算重要?”
阎玖答不出这个问题,但很奇怪的,心里又有个模糊但确定的答案。
那个答案像一颗渺小的石子,却也是铸成他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