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开门把手的时候,好像听见无情嚅了一声:“谢谢。”
以为是错觉,他回过头看的时候,无情已经合上眸子似已经睡去。
待门外再没了声响,无情的长睫抖动两下,又缓缓张开。
他动了动酸麻的胳膊,费力地抬起来,待他看清楚那绑缚双腕的缎带系的是个死结以后,微微叹了下。
似乎想解开它只有用嘴了,正犹豫着怎么下口,房门再次被打开。
一个年轻男子走进来,长相是高冷的帅气,脸上的表情很严肃。
他早就习惯了打开门就看见这屋里凌乱香艳的一幕,也能够对满屋子熏香气掩盖下的别的什么味道准确分辨、然后无视。
无情见他进来,微微费力地撑起身,晃了晃手腕,浅笑道:“冷血,来得正好,喏,帮个忙。”
冷血脸色更冷了几分,他疾步走过去握住无情纤瘦的手腕看了一眼,二话没说去翻了抽屉里的剪刀,“咔嚓”一声利落地剪断。
起身想把剪刀放回原处,却不想被无情拽住胳膊:“等一下。”
漂亮的手指悠悠从他手里顺走了剪刀,双手伸进被子里,剪断了另一根带子,下面的兄弟没了束缚,已经半稀释的精|||液释放出来,他长长舒了一口气。
捏着剪刀的前端,递给冷血。
无视了冷血杀人一样的目光,随手将刚剪断的缎带扔掉。
冷血的手指狠狠捏了下剪刀,铁青着脸依旧没说话,起身放好剪刀,回头看时,无情已经斜倚在床头,悠悠点了一根烟。打火机顺手扔在床头柜上,碰散了那一摞钞票。
他抽烟的样子非常好看,修长的两根手指夹着细白的烟卷,烟雾缭绕中格外有味道。
“大师兄......”冷血看着躺在床下毛毯里的那根打着结的缎带,忍不住唤了一声。
可触到无情冷冽无波的目光,他又生生咽下了想说的话:“早餐准备好了,你洗个澡下楼来吧。”
无情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冷血便闷着头,走出了门。
无情看着他的背影,思索一会儿,便掐了烟,掀开被子,他看都没看,仿佛被子里这具白皙纤瘦带着青紫痕迹的赤|||裸躯体不是自己的一样。
扶着床头,费力地起了身,脚刚站定,就感觉身后有粘稠的液体顺着大腿流下来,他在心里叹了下,走进了浴室。
灯光炫目,舞池中的人群正随着劲爆的音乐节拍舞动摇摆。
六扇门这宽敞的地下乐厅能容纳千人在此同时饮酒交谈玩乐。
角落里,豪华的软皮沙发中陷着一个俊朗的男人,西装革履,坐姿却非常慵懒,手中的高脚杯里是妖冶的赭红色液体。
他身边年岁稍大的男人拍拍他肩膀:“应看啊,这酒上头,你这样喝醉得快,来来,慢点喝。”
边说边按着方应看的手,才阻止了他将一杯酒再次一股脑儿地倒进嘴里。
方应看确实有点儿上头了,他抬眼,似醉非醉得瞟了一眼舞场里扭动的人影绰绰,修长的手指揉了揉额头,苦笑着:“蔡叔叔,见笑了。”
蔡京笑着道:“我把你领到这里来是给你解闷散心的,可不是让你借酒浇愁啊。”
“这地方音乐震得我心烦,人多晃得我头晕,哪里能解闷呢。”方应看的手指滑到英挺的鼻梁上捏了下。
昏黑的光线下,蔡京笑得暧昧不清楚:“贤侄眼里只有酒,却不知你早就成了这里的焦点了。”
“嗯?”方应看费力地抬眼去看,发现确实有零零星星的目光投过来。
从吧台边,从人群中,总之,蕴含着某种信息。
一个英俊潇洒年轻多金的男人,自打一进门不指名任何人,独自坐在沙发里喝闷酒。
——自然成了这里的男孩子们最关注和欢迎的客人。
方应看皱皱眉:“蔡叔叔别拿我寻开心了。”他摇摇晃晃站起来,今天是真没心情,连戏都懒得演,“我还是走吧。”
“诶,别走啊。”蔡京拽着他重新坐下来,“这可不是一般的地方,你就来喝酒不可惜么?”
他随意指了几个地方,笑道:“你蔡叔叔什么时候亏待过你?知道你今天心情不好,喏,所有挂名的男孩子,你看上哪个了随便点。”
方应看眼睛都不想抬,重金属音乐震得他脑仁疼:“算了,蔡叔叔,我今天真没心情。”
“都说没来过六扇门,就白做了一世男人。贤侄是聪明人,怎么和自己过不去?”蔡京又倒了一杯酒,递给方应看,语重心长道,“今天不就是你们分手整一年么!他像个没事儿人一样,凭什么你却要在这里守身如玉地喝闷酒?不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