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致临,你信上写的所有条款,我每一条都按要求做到了。无论这次结果怎么样,我都不再欠你任何东西了。”
许寂澜抬起眼,透过旧损的镜片,一双略显狭长的眼睛清澈晶亮,定定看着病床上安然仰卧的俊秀男子,一字一句的道:
“我要是死了,正好一命还一命,存折里的存款够你再过三年。三年后你是死是活,我管不了,也不归我管。无论这次成功与否,无论我这次能不能活着出得了你那间别墅。”
“我跟你的债,一笔勾销。”
第002章召唤
第二天下了很大的雨。
许寂澜打着一把旧式黑伞,一身黑衣黑裤,快步绕过街角一个水洼,推门走进一家古玩店铺。
老式弹簧门因为骤然松手的力道在风中一摇一晃,戴着老花镜坐在摇椅上看报纸的章老头儿抬起头,一见来人就先笑着“呦呵”一声。
许寂澜将伞收起,戳在墙根,摘下眼镜在衬衫袖子上蹭了蹭,又很快戴回鼻梁。
章老头儿啧啧两声,起身去桌边拿暖壶倒水:“丫头啊,之前从我这儿买的那块羊脂玉牌没随身戴着?”
许寂澜皱了皱眉心,含混支吾一声,就近找了把椅子坐下来。肩上的包就势搁在膝盖,半点没有往旁边放的意思。
章老头儿递了杯水过来,拿起自己专门喝茶用的小紫砂壶,就着壶嘴儿抿了一口:“你花大价钱从我这儿买了那东西回去,该不会跟之前那些一样,都搁在床头供着?”
许寂澜喝了口水,抬眼瞅了又坐回摇椅的老头儿一眼,过了好一会儿才低声道:“我不信那种东西。”
章老头儿呵呵笑了两声,抬起手指了指自己双眼:“丫头,我这双眼虽然花,可有些事,我还是辨得清深浅的。”
“你戴着这副镜子,不就是不想看到那些东西么?”
许寂澜没有抬头,也没有继续交谈的意思。
章老头儿咂了咂嘴,慢悠悠说道:“丫头啊,有些事儿,命里注定的,别偏拧着来。”
许寂澜盯着章老头儿摩挲着紫砂壶的手指,突然说了句:“那两样东西,你卖别人了?”
章老头儿露出一抹有些尴尬的笑容:“这个……”
“前天上午,来了个主顾,出手特别大方,丫头你也知道,做我们这行的……”
许寂澜打断章老头儿的解释,盯着他问:“两样都卖了?”
章老头儿忙摆摆手:“这倒没有。”
“我记着丫头你说过,那只手串,无论如何你都要拿。所以那个人,只买走了香炉。”
许寂澜拎着包站起身:“我今天来就是拿手串的。香炉的话,我记得您说过还有件类似的可以顶替。”
章老头儿撂下茶壶,也跟着站起身,腿脚轻便转过身,往铺子里间走:“那天那个客人还问我,还有没有其他类似的物件儿。我没说实话,就给丫头你留着呐!”
许寂澜皱了皱眉头,心念一转间,话已经问出了口:“他给的价钱很高?”
不然依照她和老章的“交情”,原本的那只香炉也不会如此轻易出手。除非对方提出的价钱,能让老章这样的老油头无法拒绝。
老章走到橱柜跟前,从腰间拿出钥匙串开锁,一边嘿嘿笑了两声,转过脸看许寂澜,比了三根指头。
许寂澜也吃了一惊:“他出三十万?”
老章头儿摇了摇头,从橱柜里拿出一只精巧的紫檀木盒,将橱柜锁好,又走到靠墙角的一只大箱子前,弓下腰取东西。
将两样东西都找齐,并排着放在板柜上,老章头儿意味深长的看了许寂澜一眼,道:“三十万的话,他就是再加两个,凭丫头你跟我的交情,我也不见得动这个心思……”
“是三百万啊丫头!三百万……”老章头儿低喃着,抬起手轻抚过紫檀木盒,最后又看向许寂澜:“丫头,你要的这些样东西,没一件是简单物件儿。好的东西,聚福,也招祸啊!”
许寂澜沉默片刻,轻笑了声,从包里取出厚厚几沓子百元大钞,仔细检查过桌上两样东西,先将包着报纸的香炉放进包里。又把手串戴在左手手腕,阖上紫檀木盒,推到章老头儿面前。
章老头儿一愣,手指点了点许寂澜手腕上的珠串:“姑娘,这个东西……”
许寂澜垂着眼轻轻点了点下颏:“我知道。”
章老头儿紧拧着眉头,半天没说话。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屋子里早没了人影。
转过头望着半敞的紫檀木盒,章老头儿叹了口气,将东西重新收回柜里。
……
夜晚。
b市东区别墅二层紧东头一间小屋里,时钟的时针和分针分别指向九和十二。
九点整。
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