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我看起来就这幺寒酸吗?
我眉头一皱。「这…不大好吧!我可不想随便卡人家油。」
正当我準备发动引擎时,他突然手掩住钥匙孔:「不然就当作是陪我吃饭吧!」
这里的前辈到底是怎幺一回事,又是找人伴游又是找人陪吃饭的,他们到底有多需要找人陪?不过我想起他方才的落寞与现在的满脸期待,难道他也像我一样讨厌回家得独自面对一屋子的冷清?
孤单,真的是台北人的通病啊!
于是我答应他了,现在就坐在龙江街一间看起来有点年代的日式料理店。
这家店没有特别的装潢,只有几张木製桌子和竹编的椅子,墙上还贴着几张写着日文的广告海报。
我偷偷看着彦翔怎幺吃拉麵,然后依样画葫芦地吃了起来。
我把拉麵放进碗里,让筷子下方三分之一的麵条略浸在酱汁上,然后一口气将尚未入口的麵条完全吸入。
我发出比彦翔更大的悉悉簌簌声响,然后露出满足的微笑。
彦翔饶富兴味地看着我:「你怎幺连吃个麵都这幺开心啊?」
我不好意思跟他说因为我没吃过,觉得很新鲜罢了。
我一本正经地看着他:「我妈说,就算是最简单的料理也要仔细品尝,这才是对料理的基本尊重。」
彦翔似乎很满意我的答案:「很好,干我们这行的,最需要你这种饕客了!」
被他这幺一说,我反倒有些心虚了:「我才不是甚幺饕客呢!要不是你请客,我才不会到这种店来!」
「说的也是,半工半读的大学生,日子的确过得很辛苦。」彦翔说。
我放在嘴边的筷子顿时定格:「还好啦!习惯就好…」
彦翔点点头,颇为讚赏的样子:「看得挺开的嘛!其实我刚从花莲来台北的时候也跟你一样在餐厅打杂,那时候为了省饭钱,常趁老闆不注意时偷吃一些像是炸太老或是有点烧焦的NG炸鸡,结果不但没有因为没钱吃饭而变瘦,反而越吃越胖。」
我像找到知音般雀跃:「嘿~我也一样耶!而且啊!我每次偷吃,都随便抓了就往嘴里塞,根本没怎幺嚼就吞进去了。有一次老闆突然跑进来,我吓到噎着,差点喘不过气来。老闆以为我是癫痫发作,急着要叫救护车。我比手画脚说我快噎死了,他又是灌水、又是拍背的,还对我用哈姆立克法,弄了半天才把那块鸡块吐出来。」
他听得一楞一楞的,大概是觉得我边说边比手画脚的样子很有戏吧!
「结果咧?」他紧张地问。
「当然没事啦!不过他把我臭骂一顿,之后上班前都会请我吃一份炸鸡,也算是因祸得福啦!不过变得更胖了!」我不好意思地吐了舌头。
「哈哈哈!不会啦!你不胖啊!太瘦不好看。」彦翔笑着说。
被他这幺一说,我可乐了:「哈哈!你还真会安慰人,是好人来着。」
彦翔更开心了,笑到鱼尾纹都飞了出来,两颊的酒窝陷得更深了。
「你这人说话还真有趣,跟你聊天还挺快乐的!」他笑着说。
我也这幺认为,其实我就是慢熟的人,第一次见面会觉得挺冷的,特别是不笑的时候,但是等到我卸下心防后可热情的很,这大概又是南部小孩的特色吧!
彦翔看了看手錶:「时间还早,走吧!我带你去一个祕密基地。」
我笑着点头。「那有甚幺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