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被人从身后抱住,她吓得惊呼转头,见到康绎行明朗的笑脸。
“这颗苹果有多特别?令你对它笑了这么久?久到我竟嫉妒起它来。”康绎行略弯着身子在她耳边玩笑。
她嘴角闪过笑意,却将他推开了些距离,娇嗔道:“别拉拉扯扯的。”
他口中不满地嘟囔道:“我现在横竖成了你的地下情人么?”
她将水果塞到他手中道:“神经。帮忙拿着。”
他望着满怀水果道:“我这会儿也没什么事,陪你回家吃饭吧。”
她停住步子,斜眼看着他:“你别告诉我你早有预谋。”
他也不回答,开始打人情牌:“我妈前两天打电话给我提起你母亲,嘱咐我有时间去看看他们。正巧你要回去,不如将我一同带去。”见她要开口,继续说服道:“我是他们旧友的儿子,也没什奇怪的,你说是不是?”
她望着他满面诚恳,迫切渴望她点头的模样,毫无意外
地心软了道:“好吧,但是我们约法三章,你不许在我父母面前乱说话,不许在我家与我拉拉扯扯……眉来眼去也不行……”
他愉快地笑了。
于是,她陪他挑礼物。他显得很小心,问了许多关于唐简与王月芝的口味,生活习惯云云。比白崇俊初次见她父母尚慎重许多。
他的架势,令她觉得他是去见未来的岳父母,而不是家母故人。
买了礼物,她上了他的车,笑他郑重其事的模样。
他摸了下她的头发:“你是早将我妈当你半个母亲,我却从未见过你父母,初次见面,总不好失礼。”
不知是否她心里有鬼,听着这句话,总觉得暧昧,无端端甜蜜起来。
他一路开着车,她便靠着车窗欣赏他侧脸,那起伏的轮廓原来并未有沉淀在她少时的梦里沦为记忆,她直至如今见了他竟仍能有较他的侧脸线条更起伏蜿蜒的心情。
他突然笑道:“别再看了,你这么看法,我紧张过考驾照。”
她嗓音懒懒地道:“你不偷看我,怎知我在看你?”
他看她一眼:“你这灼灼目光,瞎子被你看个数分钟都察觉到了。”
她笑着别过脸道:“你的嘴从小就那么讨厌,谁要看你。”
他却又不满起来:“不看我你要看什么?”
她佯装嗔怒:“你怎么这么难伺候?究竟我眼睛要往哪里瞧才合乎你心意?!”
他被她骂得直笑:“真凶……”
她又笑骂:“被骂还笑,你真是犯贱。”
她觉得有些奇怪,与白崇俊恋爱四年。论理,比之她与康绎行在一起的日子要漫长得多,她与他也理应熟透熟透。
然而她与白崇俊之间却仿佛始终有面撞不碎的玻璃,换了康绎行,互动却瞬间简单通透,她可以像个小女孩一般胡天胡地胡来。
她与白崇俊的感情果真是天生残疾,想补救都无法可想。
怀着私心偷偷在心中想,若是这两个人可以互换,让白崇俊去做康绎行,让康绎行变了白崇俊,她的世界将会多完满?
想到她少时强着口气对他说:不是你也会是别人。
那时,她知道自己受伤,却乐观地以为顶多一年半载便可以痊愈。
实在没有料到,她的世界里,终究没有过别人得以踏足入内。
康绎行的到来自然惊到唐笙雨的父母。
他彬彬有礼地喊了人,送了礼。
唐笙雨在一边瞧着他,他着了极浅极浅的蓝色衬衣,外头是一件藏蓝色v领毛衣,配了条浅色灯芯绒长裤,手臂上挂着脱下的黑色大衣。
他举止文雅,谈吐得体。脸上笑颜朗若星辰,对着她父母竟像个干净无害的孩子。
她看着,只觉得心里装了个冰淇淋,缓缓融化,甜蜜的奶油染得得满心房香气。
王月芝为康绎行泡了茶,与唐简两个坐着同他聊天。
唐笙雨静静靠在沙发上,大约是春天来了,她只觉得这日的家中尽管未开暖气,却尤其安谧舒适。
她看着他边饮茶边与她父母谈天说地,无意间搓了下手。便顺口问他:“冷吗?”
他回头笑:“不冷。”
王月芝目睹这一幕,神情却是一愣,跟着若有所思地去厨房烧菜。
一顿晚饭很快便吃完,康绎行笑道:“回来s城后,一直是独自一人吃饭,许久未吃过家庭晚餐。”
王月芝笑道:“喜欢便常常来吃饭,从前我们遭逢变故,你母亲悉心照顾小雨数年。如今你独自一个人在s城生活,又是个男孩子,有什么不方便尽管开口,生活上的事我们还是照顾得到。”
康绎行愉快地道:“那我今后便常常来蹭饭了。”
唐笙雨忍不住掩嘴:“一两顿饭将你高兴成这样,不知道的,当你饿了十年八年了。”说罢,站起来收拾碗筷。
康绎行也站起来,撩起袖子道:“我来帮忙。”
王月芝拦着他道:“让小雨忙吧,你是客,怎能让你动手。”
说罢便将康绎行引到沙发上,为他又泡了新茶。
眼看唐笙雨端着碗盘入了厨房关了门,她将电视打开,向唐简使了眼色,唐简便闪入了卧房。
康绎行微笑道:“王姨,你是否有话要对我说?”
王月芝没想到他一早察觉到她的心思,愣了愣,随即点头。
他又道:“是否为了笙雨?”
王月芝叹了一声,又点头:“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