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地方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来的。”年长的男人不客气地说。
“我只是在等人……”夏雨樱嗔嗔问,不敢太大声。
“这里没有你等的人。”
“怎么会……他说过会来的……”
“他?谁?什么名字?”年长男人逼问,夜宅也是别人随便能进来的?一定是她自己偷溜进来的。
夏雨樱低垂脑袋,支支吾吾:“我不知道他的……名字……”
“哈哈哈。”年长男人仰天大笑,“小朋友,跟不知道名字的人做朋友,你不怕危险啊?”
“是我没问……”
“走吧。”年长男人有些不耐烦了,“这里没有人等你。”
夏雨樱被推到一边,踟躇原地。望着路口不肯走动。
年长男人只好作罢。接着吩咐手下的人:“去车上把工具拿来。”
“是。”
一会后。夏雨樱就看到几个男人从车上拿出铲子,走到樱花树边开始掘土。
夏雨樱大惊,急忙跑上前阻拦:“你们干什么!”
年长男人略怔抱起她,走到远处,吩咐他们继续行动。一边又叮咛她:“小朋友,你不要多管闲事。”
“你不可以砍了它!不可以!”夏雨樱扯着微弱的嗓音喊着,娇小的身子在他的抱中挣扎,但被他紧紧箍着,无法阻挡。
“这树是你的吗?”
夏雨樱停止挣扎,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摇摇头。
“这树主人要把这它砍了,他不要这树了。你说,我们听你的还是听树主人的?”
什?什么?
良久,看着她毫无反应,年长男人便把她放到一边,去处理樱花树。
夏雨樱立在原地,呆愣地一直看着他们把樱花树从大地中削去,看着他们将樱花树抬上汽车,看着汽车启迪后扬起的尘土,看着亭子边空荡荡的平地。
直到太阳下了西山。彩霞进了云层。
路口处,始终没有出现那个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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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林荫道上的栏椅中,此刻夏雨樱眼眶中的泪水已经干涸。
艾菲别扭地蠕搓双手,慎慎开口:“他就一直没有出现吗?”
“他连樱花树都不要了,又怎么会出现。”夏雨樱淡淡地说着,目光一直死死盯着同一个焦距。
“之后你没有再去那里吗?”
“嗯。”
艾菲偷瞄她的表情,忐忑地问:“现在你还讨厌他吗?”
夏雨樱收回空洞的视线,抿了抿嘴唇,轻语:“从来没有讨厌过他。只是,有些生气他没有信守承诺。”
“对不起……雨樱,刚刚不该对你那么说。”艾菲万分抱歉状,但说出去的话就如泼出去的水,已经无法挽回。
已经伤害到她了。
“艾菲……有件事我必须回应你。”夏雨樱忽然目视她。
艾菲有些毛骨悚然,她不安地望着她。
“我一直只把千寒当做朋友,如果喜欢一个人,就要大胆努力去争取。你这样做只会让我们三个更痛苦,你们都是我最重要的朋友,我不想看到你们其中一个人因为我而伤心难过。”
“为什么不能接受他。”艾菲低沉地问,“他这么关心你……”
“……”
“是因为那个男孩?”
夏雨樱依旧不语。
那段回忆,已经在内心封存了十多年,原本遗留在深处,却在那时候唤醒了。她从没料到,事隔如此之久,还能见到那地方,只是物是人非。
那个男孩已经消失了。随着樱花树一同消失了。
一阵轻盈的脚步声。在此时安静的氛围中显得格外清晰。
夏雨樱与艾菲一同张望。
夜亦皓正拾起地上的校报,看了看,蹙眉,又缓步踱至她们面前。他凝视夏雨樱,淡淡地说:“看到了?”
夏雨樱惊讶又重重地点点头。
“这也是拜某人所赐。”夜亦皓移开目光,一脸不悦。
夏雨樱与艾菲顿时一头雾水。
“不过……”夜亦皓吐出一口气,轻松地说,“这次没办法和她拍照了。”
“为……什么?”夏雨樱怔怔地问,心里却掠过一丝喜悦。
“我最近要去外地办事,一段时间内不会在学校。”语气有些沉重,说着夜亦皓递过手中的纸盒给夏雨樱,“给你的。”
夏雨樱眼珠瞪得圆滚滚,迟缓伸手接过纸盒,好奇地问:“这是什么?”
“如果下次又不小心迷路了,就打电话给朋友。”
夏雨樱了然,心里忽然一股暖流袭来,但转而一想,拒绝说:“这个这么贵,我不能要。”说着把纸盒猛得递还给他。
夜亦皓心知她会拒绝,淡淡地说:“既然你不要,我也只好丢了。”
“为……为什么?”夏雨樱惊讶不已,目瞪口呆地问。
“多了也没用,放着还占地方。”说着拿过她手中的纸盒,朝不远处的垃圾箱走去。
当纸盒悬在垃圾箱上方,即将脱离他手心的那一刻。一把被夏雨樱夺了过去,将它紧紧箍在自己怀中。
大声说:“丢给我吧!有钱人就是浪费。”
夜亦皓不禁笑出声来,凝视她包扎好的脚踝,说:“脚好了吗?”
“嗯。差不多了。”夏雨樱莞尔一笑,不知道为什么他的一字一句就像灌了蜜一样甜,从耳畔一直延伸入心脏,暖暖的。
“少走路。那我就先走了。”夜亦皓静静说完便要转身离开。
夏雨樱闻言紧握手中的纸盒,唰的一下从椅子上直立,嗫嗫开口:“路上小心……”
夜亦皓回头微微一笑,矜贵的嘴唇弧线滑出一道甜美的笑容,轻点头便离开了。
夏雨樱顿时傻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艾菲拍拍她的肩膀,无奈轻声说:“走吧。”
*
纯白的墙壁,纯白的桌椅,纯白的被褥。
西瑞睡醒惺忪,阳光射进屋内,白的刺眼。
啊……这是哪?头还有些晕乎乎。西瑞捂着头从床头坐起来。
房门这时候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