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是侠以武犯禁,”十三郎仰头靠在石壁上,慢吞吞道,“我们江湖中人才不会畏惧朝廷。”
苏靖飞哈哈一笑,道:“好一个侠以武犯禁,你这话让有心人听去,那可不只是藐视朝廷了。没准说你是反贼,你就等着亡命天涯吧。”
“苏大人看上去可不像是有心人,”十三郎这话倒是真心,却故意做了个十足十的奉承嘴脸,“我看大人是个为民办事的好官,敬您爱您还来不及呢,您怎么忍心看我亡命天涯?”
苏靖飞知道十三郎这是在打趣自己,忍着笑说道:“这可不敢当,本官不过是食君之禄,忠君之事罢了。为了黎民、为了百姓,吃再多苦、受再多罪,那也是甘之如饴、心甘情愿。”
十三郎虽然知道苏靖飞这是在同自己打官腔,但听得他说出“甘之如饴”这四个字时,仍是忍不住动容。
当官的爱打官腔,无可非议。
但能对着他这样一个平头百姓,这样自然而然地说出这些话来,从某种意义上也说明苏靖飞内心深处的确是便是这样认为的,也确乎是这样做的。
无论是以他提刑司缉捕的身份来说,还是就他王爷的身份而言,这都算不上容易。
十三郎听得心头一热,忍不住便脱口问道:“那苏大人吃这一趟苦、受这一遭罪,不知究竟是为何事?说出来,若是有帮得上忙的地方,我十三郎在所不辞。”
苏靖飞闻言不由一怔,未曾立刻答话。
十三郎虽然有些后悔自己这样直白地将话问了出来,但他隐隐感到这是一个契机。
于是十三郎只是屏息凝神,等待着苏靖飞答话。
也许,他会随便扯两句,敷衍过去;但也许,他会把这一趟的目的告诉自己。
都说患难见真情,他们这几天同甘算不上,共苦却是实打实的,十三郎不信苏靖飞仍旧将他们看做过客、路人。
哪怕再有疑心,也该有点情谊吧?
“十三兄弟,”苏靖飞过了很久才开口,语气平静中又带了几分郑重,“你是问我这一趟所为何事?”
十三郎的心高高提起,肃声道:“是。”
“我为何事,十三兄弟难道不知道?”苏靖飞下一句话却是反詰。
十三郎在刹那间还以为自己的身份已经暴露,但他很快便意识到,这是苏靖飞在试探自己。
青铜脸设计将自己与雷州石家有些关系的事情透露给了苏靖飞,然而他不可能知道青铜脸的存在。
十三郎沉住气,凝声问道:“苏大人说是为了钟少侠的口供,其实……是为我而来的吧?”
“何以见得?”苏靖飞做了多年缉捕,远比十三郎擅长询问套话,这几句居然只问不答,逼着十三郎自己开口。
十三郎咬了咬牙,道:“你知道我是雷州石家的人,一路跟过来,还能为什么?”
苏靖飞这次不再开口,然而他听到“雷州石家”四个字却神色未变,就是告诉对方自己早已知道此事。
“胡不归的秘密,”良久,苏靖飞才道,“你知道多少?”
这话也是试探,苏靖飞来之前从未听过胡不归这个地名,然而来了之后这一番奇遇,谁又能否认这是个充满迷题的地方呢?
现在想想,他能来胡不归,未必不是十三郎刻意引导。
苏靖飞却并不觉得愤怒,玩弄人心虽然令人不悦,但他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去指责别人呢?
他饶有兴致地等着十三郎的回答,期待着这一次他能听到自居一直希望找到的答案。
然而十三郎下一句话却是:
“水落下来,那个栅栏口露出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复习,考试,真心烦
明天见
☆、第九十八回白龙潭
苏靖飞身上的火折子不避水,早在落进水里的那一刻便提早香消玉殒,变成了失去用处的摆设。
于是十三郎只能摸黑游向记忆中栅栏口的方,苏靖飞紧跟在他后头。两个人无声地划开水波,像两条鱼一样迅速地朝那面石壁游去。
只是游了短短的距离,苏靖飞便感受到了水流的细微变化。
十三郎料得不错,这水的确有涨有落。
如果,请我们的网站地址《宅书屋》om
请大家记住网站新地址http://.1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