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板能打开的。”
乌天起身,掀开床单褥子的一角,果然看见床板上有个圆孔,可以抠着圆孔把床板掀起来,下面是空心的,能放东西。
“长见识了?”聂原笑笑,掀起床板。
下面放了两个大包裹,聂原把其中一个提起来,解开,露出一件件折叠好的衣服。
都很旧了,起球的毛衣,领口已经松垮的秋衣……
聂原挑挑拣拣,拾了几件出来,然后把其余的衣服叠好,重新系上包裹。
再打开另一个,依旧是陈旧的衣服,只是还有个白色的塑料袋,很大,看不出里面装着什么。聂原“诶”了一声,把塑料袋解开。
“这是……”
2008年,乌天送聂原的新年礼物,大衣,线衣……都还带着标牌,崭新的,整整齐齐叠在一起。
“我——”聂原摸摸下巴:“这个——”
乌天直接揽住他的脖子,吻上他的嘴唇。
时光带走了什么,又还回来什么。
千回百转,总还有点什么东西在。
就在乌天再接再厉将手掌贴上聂原精瘦的腰时——
“嗡——”
“你、手机响了。”聂原推开乌天,喘着粗气说。
“……”
哪、个、王、八、蛋。
……周贺。
乌天面无表情地接起电话:“喂?”
“明天去医院拿结果,你不用去了,”周贺咳了咳:“薛立臻回来了。”
☆、结果
“他买了机票从广州飞回来的,”周贺说一句,咳一声,“我也没想到……”
乌天没忍住,在心里骂了句“小人得志”。
周贺这两天基本上不咳嗽了,乌天凭自己和他从小厮混到大的经验判断,这厮是见了薛立臻装虚弱呢,虽然这么说自己的朋友——尤其他还得了病——不太礼貌。
“那好吧,结果出来了记得给我打个电话。”
“知道了。”又咳两声。
乌天忍不住压低了声音说:“你悠着点儿,咳多了伤肺。”
周贺笑笑,挂了电话。
“明天薛立臻陪周贺去医院,我不用去了。”乌天一把揽住聂原的肩膀。
“哦,薛立臻……”聂原点点头:“前段时间我爸回来了一趟,病了,我带他去住院,和薛立臻妈妈一个病房。”
乌天这才想起来这茬,忙问:“你爸没事了?”
“本来也不严重,吃药也可以,我想着好好给他治一下,”聂原表情有些放空:“结果他住了一个多星期,自己走了,拦不住。”
“……哦。”
气氛有些低落,乌天在聂原额头上吻了吻。
“一边去,我赶快收拾一下……”聂原推了推再次凑过来的乌天。
但他几乎没用力气,温暖的手掌隔着衬衣扶在乌天肩膀上,浓浓的欲迎还拒意味。
乌天一下子就找不着北了。
待聂原把收拾出来的衣服用一个帆布包装好,已经快十点了。
乌天先去冲了澡,又帮打着石膏的聂原擦洗身体,折腾完这一番,两人又是汗津津的了。
偏偏还挤在小小的单人床上,一个的胸口贴着另一个的后背,谁都不动。
老人睡得早,姥姥早已经回屋睡下了。
两人只好关了灯低声聊天,像说悄悄话一样。说着说着,聂原的回答声变得含糊不清,又过一会儿,乌天问:“睡着了?”
回答他的是均匀的呼吸。
乌天无声地笑笑,嘴唇在聂原后脑勺蹭了蹭。
这会让大概有十一点了,周贺——是不是正春风一度呢?
不是乌天猥琐,而是凭他对周贺的了解,薛立臻千里迢迢买了机票飞回来,本身就足够说明他对周贺的感情了。而周贺一向是蹬鼻子上脸趁火打劫的强盗作风……啧。想到今天被周贺打断的图谋不轨,乌天就特别想现在给周贺打个电话报复回去。
可惜手机放在床边的桌子上,要拿手机得下床。这狭窄的单人床根本容不得他悄悄起身,更何况聂原打了石膏的腿还紧挨着他,他不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