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月洒静谧的淮秀宫,远处不时有秋蝉、秋蛙的叫声传来,为淮秀宫凭添了几分秋凉悲情。
霄嫣躺在薄纱静垂的秀床上,侧着身子闭着眼。柔亮的月光倾泄在窗纸上,直晃她的心。
她翻了个身,面朝里将光挡在了身后,还是一点睡意也没有。
霄嫣正准备下地去往香炉里添点安神的熏香时,东屋飘来曹婵媛的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的声音。
霄嫣眼皮唰的一下抬起,光脚下了床,扶摇和扶枝在靠床一旁的矮榻上睡得正香。
……
碎小压制的步子从曹婵媛的东房一路延伸至淮秀宫门口,霄嫣也轻声慢步自里屋来到了厅堂外,她倚靠在门框上听见一个值夜的太监捏着嗓子怪罪道:“大晚上不睡觉,慌慌张张的干什么?”
“公公,快去叫叫太医,我家小姐发烧发的厉害……”
霄嫣抬手摩挲唇瓣,脑中飞速运转,是曹婵媛那个叫宓儿的侍女的哽咽声,这大半夜哭哭啼啼的,莫非曹婵媛真的生病了?
过了一会儿,一阵淡淡的草药清香从宫院里传到了霄嫣的鼻中,是太医院的人来了。
太医去了曹婵媛的屋子没一会,屋里就传来几句压低的呵斥声,过了不大一会儿,又有人从东屋跑了出去,末了,又有人从外边往东屋而去,而这次来的人,霄嫣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是万俟淳,他还真的来了,这曹婵媛病的可真是时候。
万俟淳来到淮秀宫看了一眼黑漆漆安静的霄嫣的西屋,他能明显感觉到屋里有人在走动,是她么?她还没有睡?
淮秀宫里的值班引路太监见万俟淳只顾盯着西屋那边看,误以为他是认错了屋子,就提醒道:“大王,曹秀女的屋子在那边。”
“嗯。”
万俟淳回了神,大步向东屋走去。
“大王恕罪!”
被丫鬟挡在屋外不让给曹婵媛瞧病的崔杜恒,见着万俟淳进来,便要下跪请罪。
“别跪了,跟朕进来。”
“是大王。”
室内宓儿和其他几个侍女跪在地上不住的啜泣,见万俟淳进来,她们哭泣的声音更加的猛烈大声了。
“大王,求求您快救救我家小姐吧!”
万俟淳扫了一眼哭声最高,还敢要求他的宓儿,薄怒道:“朕不是太医怎么救她?你这奴婢还不快闪开?”
万俟淳隐含轻贱愤怒的口吻,令宓儿又是害怕又是无地自容,是她刚才拦着那个太医不让进小姐卧房的,如果早让太医进来瞧病,那小姐要怎么见大王?大王又怎么怜惜小姐?为了小姐,卑贱就卑贱吧。
见崔杜恒拿出了诊脉的细丝,宓儿立即上前机敏的将细丝的一端系在了曹婵媛的手腕上,并有意无意地把正对着万俟淳那个方位的幔帐掀了起来。
曹婵媛嫣红病态的脸,就那么毫无防备的进入在了万俟淳眼中:床上的人皮肤白里透着红,睫毛乌黑密长,脸蛋光滑圆润,唇腭稍稍突起,整个人显得如婴儿般娇俏。
北疆的骄阳刺风能养出这么细致精巧的女子,着实不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