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能承认,她要承认自己知道,便是间接证明爹和姑姑都知道,万俟淳就可能会想到爹和姑姑什么都跟她说。
“你既然知道略渠是朕的人,那你知不知道朕为什么要安排她在你们身边?”
娄灵左思右想,胡乱说了一句:“让她当管家。”
“当管家?娄府就那么几个人,你爹也没有金山银山,值得朕浪费一个人去管?”
“可略渠在没嫁给我爹之前,一直就是娄府的管家呀。”
万俟淳到底在绕什么弯?
“那朕现在告诉你略渠会武功,你觉得朕派她去娄府是为了什么?”
“娄灵不知。”
娄灵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期望自己是个哑巴。
“你大可以猜一下。”
“大王的心思,娄灵猜不到。”
“朕命令你猜!”
万俟淳突如其来的大声恐吓,吓的本就神经紧绷的娄灵,干脆趁机嚎啕大哭起来。
“这就吓哭了?好,那朕就换个简单的问题,你喜欢略渠当你的娘么?”
娄灵只顾“痛哭”,现在万俟淳的任何问题,她都不想回答,也不敢回答。
“既然你不说,那朕就去问你那弟弟。”
一听到‘弟弟’两个字,满腔怒火的娄灵再也遏制不住她内心的愤恨,“你别动我弟弟!”
万俟淳无视娄灵的无礼,“朕可以不动你弟弟,但前提是你要配合回答朕的问题,喜不喜欢略渠当你娘?”
“无所谓喜不喜欢。”她豁出去了。
“何意?”
“被强加于的东西只能接受,大王能保证后宫的娘娘们都喜欢您吗?”
“你放肆!”
万俟淳一把将娄灵刚才给他斟的那杯茶水摔在了地上,那打碎的茶杯的碎片,溅到了甚至房顶那么高。
面对万俟淳的愤怒,娄灵并没有下跪请罪,她就那么倔强的盯着万俟淳,等待他口中责罪的降临,她不悔顶撞他。
就在娄灵和万俟淳互不相让的时候,娄灵听到了寝宫外姑姑姚姜的声音,她知道自己有救了。
“娘娘您不能进去啊。”
“让开!”
紧闭的寝宫门被姚姜用力一把推开,“灵儿!”
“姑姑!”娄灵跑过去一下扑到了姚姜的怀中,心顿时安了下来。
姚姜进来冷漠地看了一眼万俟淳,一言不发,搂着娄灵准备离开。
“站住,越发没规矩了。”
姚姜驻足,“大王连个孩子都不放过么?”
“朕就是私下问灵儿几个问题,你这么横冲直撞的,是怕朕吃了她不成?”
“灵儿什么都不知道,大王心里若有什么不痛快,只管冲着臣妾来。”
“冲你来?你的意思是戴方濯逃走和你有关?”
“对,就是和臣妾有关,是臣妾伙同戴国人,将戴国质子救出了永城,臣妾认罪,请大王降罪。”
“不要胡闹,也不要试图激怒朕。”万俟淳知道姚姜在说气话。
“不胡闹,不激怒大王最好的办法,就是让臣妾带着灵儿离开这儿,臣妾扪心自问,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也从来没有想过要插手朝堂政事,但大王若是铁了心要把灵儿牵扯进来,臣妾也不会坐视不理。”
“你敢威胁朕?”
“臣妾不敢,臣妾只是害怕万一灵儿有什么闪失,将来没人给臣妾收尸。”
“出去!”
“臣妾告退。”
看着姚姜牵着娄灵离开的匆匆背影,万俟淳生气的攥紧拳头,一拳打在了大殿的柱子上。
她在怨他,她还在怨他,原来她一直都在怨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