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遥远暗暗叹了口气,她也很想甩开陈晓勤啊,但是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她还真没吃早饭呢……
陈晓勤殷勤地帮她把水桶拿到了墙角:“先放角落吧,给我叔叔看到了不好——他那个人就是老派作风,见不得我们年轻人的小爱好……”
丁一帆伸头看了一眼,端着奶茶站起来,踱到了墙角,看着看着还蹲了下去。
卫遥远想起身阻止,陈晓勤一把拉住她:“我叔叔说你活多,我也不绕弯子浪费你时间,我就想让你给我设计个有特色点的logo!不用太复杂,色彩鲜亮点,能体现童趣和朝气,最好再带点创新意思的就行。”
“……什么时候要?”
“你看今天能好不?”
“今天啊——”
“哎,不用太复杂的图案,简单点就好,”陈晓勤拉了把椅子过来,“就弄个禾苗,再弄个小鸟,或者搞个风筝的小孩……”
她正说得起劲,角落里的丁一帆突然“啊”的一身站了起来。
卫遥远浑身一震,也跳了起来。
丁一帆抹了抹脸上的奶茶,右边的眼睛高高的肿了起来,还湿哒哒的滴着水。
“哎呀!你脸怎么了!”陈晓勤抽了两张纸巾,快步走到他身边,“要不要去医院看看,被什么蛰了?”
卫遥远则冲到墙角,水桶边撒了些奶茶,季鳐像刚才一样乖巧地趴在桶底。见她过来,还撒娇似的扇了扇双翼。
丁一帆的声音在她身后传来:“没事,刚才不小心,把奶茶溅到了眼睛里——我去卫生间洗把脸就好了。”
桶底的季鳐慢吞吞地转了个身,尾巴舒缓地在桶壁上拍打了一下。
、第九章、我不是蝠鲼
把蝠鲼“咚”的一声倒进鱼缸之后,卫遥远才长长地舒了口气。
洗澡、换衣服、吃饭……从公司回来之后,季鳐就安静的有些让人意外,不变身、不多嘴,连饭也没心思做了。卫遥远乐得吃外送,还看了会久违的综艺节目。
季鳐把自己藏进沙堆里,全身上下都盖满了沙子,偶尔懒洋洋地掀一下眼皮,一副病怏怏的模样。
卫遥远蹲到鱼缸边问:“你不饿?要不要吃东西?还是不哪里舒服?”
季鳐翻了下眼皮:“没胃口,胸口疼。”
“……是不是昨晚摔伤了?”
“不是。都是你那两个同事的错,一个晃得我胃疼,一个用奶茶烫我尾巴。”
卫遥远傻眼了:“奶茶……烫你?!丁一帆?”
“嗯。”
“他不……”
“换工作吧!”
“啊?”
“跟这些人一起工作,有什么好的?”季鳐从沙堆里游了出来,“他今天会拿热奶茶烫我,明天就能用硫酸泼你!就像定时炸弹一样。”
卫遥远给他说得一愣一愣的,丁一帆跟她没仇啊,为什么要拿硫酸泼自己?
“钟长梦多,明天就交辞呈吧。”
钟长梦多?不是夜长梦多?
季鳐说完,又把自己用沙子埋了起来。
卫遥远恍恍惚惚地站起来,辞职……陈晓勤是挺讨厌的,丁一帆……不至于吧……
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卫遥远瞅瞅季鳐,边接通边往卧室走去。
“小丁哥,有事?”
丁一帆“嗯”了一声,问:“你现在一个人?”
“啊……是。”
“你养的那个鱼,有毒,攻击性也很强,快扔了吧。”
扔了!!
“越早扔越好,养久了对也身体不好。或者,先把那根尾巴剁了……”
“剁你还差不多!”身后猛的响起季鳐的声音,手机也被他一把夺了过去,“我老婆养什么关你什么事?想撬墙角也看看是谁的地盘!”
卫遥远被他挤到一边,衣服也湿透了大半。再看他,身上还湿嗒嗒的在滴水,衣服当然也没穿,明显刚从鱼缸里出来。
窗帘都没拉呢!!
卫遥远连忙冲到落地窗前拉窗帘,顺便把毯子给他披上。
季鳐对着手机噼噼啪啪说了一会,最后可能真的词穷了,莫名其妙地来了句“别以为藏好了叶子就能肆无忌惮了,偷窥癖一辈子都是偷窥癖,遥远才不会喜欢你这种阴暗麻烦的品种!”
说完,“啪”的一声挂了电话。
卫遥远难得积累的那点革命情谊全被他这一通闹给消耗完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还品种,明天去办公室丁一帆铁定能用眼神把她冻成冰块!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穿上衣服的季鳐又想下厨了,卫遥远翻遍了冰箱,才找出来两颗鸡蛋:“不然你就做个蛋炒饭吧。”
季鳐满口答应,语气温柔得跟浸水的粉丝似的,又软又韧:“做好了我们一起吃。”
“……我吃饱了。”
“就不能陪我吃?”
“……”
好不容易把这尊祖宗送进厨房,丁一帆的短信又来了。短短的一句话,加上标点也才十几个字,内容却十分劲爆:“明天记得道歉,你男朋友早上用尾巴扎我眼睛。”
卫遥远捧着手机半天回不过神来——扎眼睛,季鳐用尾巴扎了他眼睛!而且,这什么时候变成了她男朋友的尾巴?
那根本就不是她男朋友!
她什么时候告诉丁一帆,季鳐就是那条鱼了?
季鳐告诉他的?季鳐跟他说话了?
就是季鳐告诉他的,他也不能那么淡定啊!她到现在都还没完全淡定下来呢!
厨房传来季鳐熟悉的咳嗽的声音,焦味也适时的飘了过来……
。
卫遥远又恢复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她是在季鳐托着她胳膊换衬衫的时候醒来的。裤子已经换好了,内衣是她喜欢的鹅黄色向日葵图案,季鳐只抬头看了她一眼就继续低头帮她扣扣子。
“醒了?早饭是虾饺配热豆浆。”
卫遥远哆嗦着推开他,拉起被子捂住胸口:“我、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