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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瞬间,霍永宁竟然无言以对。
安慰或者嘲讽都显得有些多余,因为旁人眼光看到的,就是他们这段畸形却真实的关系——哪怕他们离开淮城千里以外,依旧如此。
淮城的春节十分热闹喜庆。刚出楼就听到了鞭炮炸响的声音,以及空气中淡淡的硫磺味道,舒莞才从数据堆和材料中抽身,站在寒风凛冽的广场口,恍惚间有些不知身处何处。
今天是瑞德休假的最后一天,明天开始,员工们又回到这里,新的一年,也是循环往复的一年又开始了。对她而言,一切都是崭新的。
她今天比霍永宁早下班,逛了逛商场,买了些上班穿的衬衣,因为是刷他的卡,没有太在意价格,选的都是新款春装。提着纸袋回到他住的公寓,他倒是很难得的回来了,正在打电话。
舒莞放轻了脚步,他己经挂了电话,一转头看到她,眉梢微扬:“去逛街了?”
“是啊。”她淡淡地说,“明天我去新公寓整理一下,后天就能搬过去了。”
他不动声色地打量她,下午在办公室,因为对她整理汇总的一份报告不满意,他的态度十分严厉,尽管也没什么人在,可他还是觉得把她骂得眼眶微红。她很快修改了材料,第二份送进来的时候他已经无错可挑,想要说什么,她却已经悄无声息地出去了。
事后想想,其实倒也不是舒莞的错。毕竟她刚入职,甚至没有和刘洋正式交接过,有些错误难以避免。原本还有些文件没有看完,可是在看到她离开办公室后,他竟然也觉得有些烦躁,索性就回家了。
看到她提着大包小包回来,或许连霍永宁自己都没意识到,心底仿佛松了口气,声音也比往常温和得多:“随你吧。”
舒莞斟酌了片刻:“下午的事……”
他皱了皱眉,似乎想要打断她,可她已经脱口而出:“……非常抱歉,我还不够专业。其实前天我想和刘洋交接,但是因为公司的认命没有下来,我就想等一等,以后这种低级错误不会再犯。”
他面无表情地听着,点了点头。
“还有一件事。”舒莞想了想,终究还是决定说出来,“我们的关系……可以到此为止吗?”
霍永宁怔了怔,似乎没想到她会这样说,又像是词穷,良久,才冷冷地说:“我好像对你说过,我对你的感情远没到公私不分的地步。”
“我知道你没有。”舒莞微微仰起头,微笑的弧度很完美,让人无可挑剔,“可情感是双方的不是吗?我怕我对你的感情……影晌到以后的工作。我不想那样。”顿了顿,她的笑似乎浅了一些,眉心略有些蹙起来,轻声说,“其实想要找替代我的人,对你来说很简单吧?比我好看,脾气比我温顺,又喜欢你的,公司就能找出少……”
她始终小心翼翼地在观察他的神色,语速变得很慢,大约是稍有不对,就会停下来。
可霍永宁始终在倾听着,直到她说完:“你是因为下午的事在对我发脾气?”
或许他始终把她当做是那些爱撒娇,或者凭借着宠爱无法无天的女孩了吧?
舒莞心底叹了口气,忽然不知道怎么才能让他明白,直接说:“我爬土你的床就是为了今天,或者我不想因为两个人见不得光的关系影响到以后。”
她揉揉眉心,有些疲倦地说:“和下午的事没关系,霍先生,我只是很想做好自己的工作,事业上能帮到你更多。”
她提了衣袋去卧房,身后的年轻男人声音沉沉:“我明白你的意思,以后私下的关系可以中止,工作上希望合作愉快。”
舒莞脚步顿了顿,她太了解他的骄傲了。
她是用尽了手段才把这个深情禁欲的年轻男人拉进了这段畸形的关系里,而在她提出了结束之后,他又怎么可能容忍自己成为“舍不得”的那一方呢?
果然,他同意了。
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舒莞也说不清心底浮起的究竟是什么样的感觉,她只是抿了抿唇角,从手包里拿出了那张信用卡——这是他们之间唯一的见证和联系。
当然,在还给他之前,她也毫不客气地使用了一年多的时间。
“先拿着吧,我还不至于这么小气。”霍永宁从她的身边走过,甚至没有低头看一眼,只云淡风轻地说,“不过你要想好了,我对下属的要求很产格。”
舒莞看着他的背影,微微一笑,这话倒是没错。作为床伴,他挺好相处,出手也大方,除了偶尔的喜怒无常,并不算太难伺候。
她无声地比着口型,并未让他看到:“可是,我连你霍永宁的床都爬上了呢,还有什么能难倒我?”
年后瑞德员工论坛热门的话题不多,最热门的一条是技术部的宅男们发起的,说是执行官秘书室发现了美女一枚,求确认身份。
霍永宁的几个秘书集团上下都是知道的,刘洋转岗之后,hr考察了不少候选人。尽管那个位置所要面临的压力很大,可不少人跃跃欲试,最终是集团内部的一名实习生转正成功,令不少人跌破眼镜。
随之而来的舒莞简历大起底,这位p大的学生甚至还没有正式毕业,但是进入瑞德实习己经超过一年时间,甚至第一个岗位就是在秘书室,随即被推荐进国贸部轮岗,现在转回秘书室也是理所应当。
舒莞在承受着集团上下默不作声地考量时,也不由松了一口气——多亏了霍永宁过往强硬而公开的工作作风,竟然没有一个人联想到上下级的桃色传闻,只是一致表示“看着这么一个萌妹纸即将被折磨实在伤感了”。
仅仅一个星期之后,这个“萌妹纸”就颠覆了所有人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