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个音符?

我看着她等她继续说下去。

「他还真蠢，我们家电话都有自动录音的功能，已经录下他的声音了，只需要叫我家的阿姨去警察局报警，然后追蹤一下这通电话的来源，勒索也就成立了。于澈，你说该怎幺办？」

「这是妳来这里的目的？」

「我是好说话的，只要你叫我不要理他，我就不理他，但是妙谊呢？」

「胡妙谊也接到了？」

「是啊，她爸爸将她痛骂了一顿，你觉得这口气妙谊会找谁出呢？」

「那她想要怎样？」

「她想要你当众跟她道歉，让全校知道她没有错，关予熙就是偷了她的东西，还有个爱偷东西又会勒索人的爸爸。」米娜眼底失去了笑意。

「那不就是藉着我的口说她欺负别人没错吗？我为什幺要答应这种要求。」我不想理她，还宁愿自己查清楚以后再来办这件事。

「不一样，这件事如果让妙谊私下找关予熙商量，关予熙肯定又要跪了，这次你以为你还有立场帮关予熙说话吗？现在可是罪证确凿，关予熙的爸爸勒索人在先啊。」

所以意思是说，关予熙的继父也知道关予熙在学校被欺负这件事，不是来学校替自己女儿讨公道，想到的办法只有勒索钱而已吗？真不是普通的渣。

「……所以呢？」我隐住心里的想法，直白问。

「你只要在朝会后承认关予熙偷了妙谊的东西，才会导致这一连串的事情，那一切又会恢复平静，该怎幺处置她爸爸都由你决定，我跟妙谊也不会在学校找关予熙的麻烦，这不是你要的吗？」

「是我要的。」

「那幺成交了？」

我抬头看了看罗米娜，「不知道，下礼拜在回答妳。」

「不行，至少在这个假日，给我你的电话吧。」

接过她给我的手机，我往里头输入号码，「看不出妳还会跟人谈判。」

「我是为你着想。」她伸出手朝我脸摸了一把，接着愉快的踏出我的练习室，「摸那一下就当作奖励吧，下礼拜见。」

这个周末其实并不好，因为错过在学校下午的时间和关予熙相处，我就没办法顺利约她出来。说来说去还是因为罗米娜才会让事情变成这样，说不定根本就不是因为她靠近，而是有她在关予熙根本不可能进来。

「没办法了，反正总有一天也是要见面，倒不如现在就让她继父知道我的存在。」我站在门口对着自己信心喊话，双手握拳下定决心，过程不到十分钟，我迈步往关予熙家门前进。

「干你娘的！」我还没靠近，门内忽然传出摔东西叫骂声，然后一片宁静，我吓了一跳，接着就看见门被用力的推开，那个大骂三字经的混球经过我面前，连看也不看我的跨上摩托车疾行而去。

那个连白天都脸红得像关公一样的继父，他是瞎了吗？

我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蹙眉，屋内接着传来细碎收拾玻璃碎片的声音，没有人交谈，也没有哭泣声，周围安静的诡异。这下我真的不知道这情况该不该敲门了。

靠近一看我才知道，关予熙她家算是一个小防火巷的开头，其实我也不清楚那算是防火巷还是很窄的各户走廊。往里头延伸还有三户住家，但全都房门紧闭，除了微微透出的红光显示里头有住人，而且住的人有拜祖先的习惯以外，其余是一点声音也没。如果是这样，他极有可能是有看见我，但以为我是后面那些住户的人，所以连看也不看我。

关予熙她家的门又被推开了，这次出来的是一个看起来年迈的妇人。

妇人手中抱着一团报纸，我猜测那是刚刚醉汉继父摔碎的玻璃渣子。

她推开门也没有第一时间看见我，双眼无神的走到一个小篮子前面，把那团报纸丢了进去。面色苍白的程度近乎白纸，嘴唇还泛着微微的紫色，头髮黯淡无光，穿着很简便的居家服，骨瘦如柴。

这两个人一出来都连看也不看我一眼，让我开始怀疑自己的能见度，但很快的我就打消念头，因为我往妇人面前一站，她还是注意到我了，没有穿过我，好险。

「阿姨妳好，我想请问关予熙在家吗？」我脸上堆满笑容，想表示出亲切的态度，但阿姨只是看着我，好半响不出一个声音。「不……在吗？」我的语气开始迟疑，她不说一句话就进了房子，接着把门给关上，还上锁。

我看着那门傻眼了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