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此刻避无可避、非战不可;若转身而逃,以此镖师武功,转瞬便能将二人击毙。楚渊也是心智坚忍之辈,认清了形势便强压心头恐惧、回瞪镖师。
相较之下,李铁山于江湖打滚时间更长,到了拼命之时亦是悍不畏死,乾脆便摆开了架势,要与这将死之人搏上一搏。见了此景,楚渊也紧了紧手中匕首,兄弟同生共死!
怎料二人虽已準备放手一搏,可镖师却迟迟未出手,只是一直瞪视两人,如泥塑一般。对峙半晌后,李铁山终是沈不住气,撇嘴道:「莫不是死了?」
却是在此刻,镖师猛然发难、身形如电,一个虎扑便朝着李铁山而去,那几乎掐死了黑衣人的铁爪朝着李铁山咽喉而去。
短暂鬆懈令得李铁山已是不及避让,只得横臂一档,浑身发力、使出铁山门硬功夫扛下这一爪。
双方刚一接触,李铁山便心道不妙,护身气劲丝毫无法阻拦这凶猛的铁爪功夫,喀的一声响,李铁山硬挺着没哼出声,心中却叫苦不迭;这左前臂怕是要废在这了。
只是此时已无暇顾及手臂,第二爪已然杀到。李铁山不得已,狠下心肠以头槌相迎;若是好运震开爪力,或能活命。
此时镖师的手掌却是停在了李铁山面前,相距不足一掌宽。
又是一柄匕首自侧面插进了镖师胸腹处,削断了肋骨直穿心脏,一刀毙命。
「呼、呼……」楚渊气息沈重,拔出染血匕首,手掌不住颤抖。
「兄弟,多谢了。」李铁山挥动了下左臂。虽疼痛难当,却还未伤及筋骨。
楚渊点头,随后左右打量屋内。地面躺倒数名黑衣人,在角落处似还有个男子,身穿锦缎睡袍、织纹讲究细緻,却是喉头遭匕首钉穿、含恨而亡。
此人应是李家人士,蜷曲着身子似在守着什幺。楚李二人对视一眼;有此等高手护卫,定然是稀世奇珍了。
二人赶紧翻找尸体,见其手中紧握一玉盒,连忙察看其中之物--是一翠绿珠子。此珠不到两指宽,看上去仅为普通翡翠所製,只是此人如此珍视,显然非是凡物。
又对是一眼,皆从对方眼中读见了一句--不可久待。
转身,接连自窗户遁走。
客栈外各处皆有邪教之人把守,却是二人早有準备,临走前皆是夺了尸体身上信物与武器。也是巧合,二人服饰与邪教酷似,若有信物与匕首傍身,夜里看去与邪教中人别无二致。
楚渊同李铁山二人一路上东转西遛,绕了大半桐水城,这才回到那小破屋之中。
「应是甩开尾巴了吧?」楚渊终是忍不住望向远处,那儿是宜通客栈的方向。
「唉,若如此还甩不脱,俺们也不必跑啦,少浪费些气力得了。」李铁山气息粗重,与楚渊同样满身汗水。只是楚渊素日便将脸上染得乌黑、此时看去更加可怖。
闻了此言,楚渊也笑:「那是,不如咱们也入了邪教,还傍了个大靠山,如何?」
「此言妙矣,可惜俺已入了铁山门。若改从了邪教,还不教师傅打死?」
「李老哥偷盗功夫比起铁山门『铁山不动诀』钻研得深刻,这还不让你师傅打死?」
「嘿,这不同。俺这是为求个生存,师傅他老人家定然不会怪罪。」
「是幺?那李老哥求个生存,其余财宝就由小弟收了罢。」口中开着玩笑,楚渊心中暗想,李老哥这师傅可真是方便呀。
李铁山闻言急道:「那可不成。有好日子不过才是有毛病,这珠子卖了可得平分啊。」虽是嘴上发急,可李铁山没有抢夺的意思,也是信任兄弟的。
楚渊却是面色一黯:「那也得能卖才成呀。」
「此话是何意?」
「虽不知此珠来头,可毕竟是邪教同李家争夺的重宝,定然是价值连城的稀世奇珍。即便是真能够换成金银,普通方法又如何能出售?」
「这……确实如此。」李铁山两条眉毛也是皱到一块、想不着对策。
「不如这样,依我看……李老哥江湖经验比我要足,这珠子便保管在你那。若未来能有机会卖了,便平分了吧。」
瞧着楚渊递来的珠子好一会,李铁山也不接,耸肩道:「罢了,老弟收着吧。俺说到底也是个丢三落四的脾性,老弟心眼细,看管东西肯定比我严实。更何况……俺李铁山岂是不信任兄弟之人?」
楚渊心头微暖,却又担心李铁山这耿直性子容易让人设计。思索片刻后依然推道:「李老哥莫要忘了,我正让季都楚家给追寻着,若离了这桐水城,时刻能让人给捉去;此物保管在我身上,怕是十分不稳妥。」
「无妨,若真有那日,你便是扔了珠子也罢。俺喜欢直爽些,此物交与你,便是俺李铁山的信任。」
楚渊微楞,终是点头道:「好吧,那楚渊便不矫情了。」
「这才对。」李铁山一笑,后语气又是一转:「咱们先想个办法出城吧。」
此时,二人忽然动作一滞,齐齐朝着门口摆起架势、力求先发制人。
却见梅婆婆探头进来,一见二人模样,给吓得差点儿跌坐在地。
「两、两位小英雄……」
二人心知是自己太过紧张,纷纷朝着梅婆婆赔礼道歉。对此,梅婆婆也不怪罪,直说二人小心谨慎,是自己莽撞了。
梅婆婆得知二人待隔日城门一开便準备启程,几次挽留却是未果,只得说要準备些乾粮让给带着,路上才不至饿着。
二人道了谢,熄了灯火,却是睁着眼待到深夜才小睡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