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罢,就倾过身在程绫儿唇上亲了一口,程绫儿的话一瞬间又堵了回去,过了一会儿才嗔怪道,“都怪你,我都不知道我讲到哪儿了!”
叶裳岚倒是面不改色,“你说到师娘把送你的首饰给拿回去了。”程绫儿一经提醒就又想起来了,“对对对,你说她要不要脸,还说那些都是她师姐送的,要我也向自己师姐要去。”
叶裳岚听到这总算插了一句话,“这话倒是不错,明儿出去逛逛,你喜欢什么便买,我带够了钱的。”
“那我要比娘那串珠子更好看的珠子!”程绫儿也毫不客气,叶裳岚自然是答应,“好!”
“你有很多钱吗?那珠子很贵的!”程绫儿自己倒舍不得了,叶裳岚微微一笑,“前些年我倒是只顾着攒钱了,月钱和任务挣的都存着没有花过。此次回去,掌门师伯定是还会再给一些的。我从不将这些钱财放在心上,以后你要花自己拿便是了,不够了跟我说一声,我多做些任务就有了。”
程绫儿一听,原来自家师姐这么有钱,那就没必要省着了,便开开心心在心里算计着要买什么了。
☆、第17章
两人既然决定回至姜,便也不再耽搁,刚踏入山门,便见一白虎猛扑过来,叶裳岚抱着白虎连连往后退了几步才站稳,忍不住埋怨了句,“乘月你都长大了,我可抱不动你啊。”乘月并不打算饶了她,依旧拿脑袋在叶裳岚脸上蹭,程绫儿见了有些吃味,“也不知她喜欢你什么?”
叶裳岚一边揉着乘月的脑袋,一边笑着回答,“不觉得和你很像吗?”程绫儿哼了一声,“不觉得。”
两人与乘月也玩不了多久,姜帆便让弟子来叫她们过去说话了。
两人将查到的事一一禀告,姜帆闻言细细思索了一番,“或许后头的人是恒王。”两个小辈皆是皱起了眉头,姜帆继续说道,“恒王是皇帝的亲哥哥,朝中一员大将,立下赫赫战功,无论是他嫡长子的身份,还是功劳来说,这皇位都是要传给他的,可他刚即位两天却是把皇位拱手相让给了现在的皇帝。不为别的,却是为了他的妻子,他不舍得后宫三千让她劳累,只想与她过寻常夫妻的生活。”
“这样看来,恒王并不像野心勃勃的人,为何要打压江湖门派?”程绫儿觉得这人难得是个不贪虚荣,不恋权势的,怎会让自己卷入这浑水里。
“那都是二十几年前的事了,他征战的时候不知如何得罪了三松门,三松门的人便趁着他退位离京的时候偷袭了他们,恒王身边原本也是重重守卫,奈何武艺自是比不上一个门派倾巢而出,据说那王妃当时已有身孕,经此一事却是滑了胎。有说那胎儿已成形,是个郡主,可惜也救不活了。恒王原本就只有两个儿子,那之后又添了一个儿子,却是独独没有女儿,想来也是记恨得很。”
“也难怪当初三松门一个偌大的门派说灭门就灭门了。”叶裳岚也是此次下山打探时才知道这件事,当时三松门明面上也是被魔教灭的门,看来那时魔教便与恒王有了关联,难怪近些年来越发嚣张。
只是三人也才聊了没有几句,便听弟子来报,“魔教廖繁圣求见。”三人皆是一惊,魔教教主亲自前来?三人也不敢怠慢,想来对方以礼相待,或许有事要商,难不成是来言和的?
这事他们也算猜对了一半,廖繁圣不是来言和的,是来认亲的,还带着恒王。
三人进了会客厅,只见廖繁圣站在一张椅子后面,那椅子上端端正正坐着一个人,正拿着杯子喝茶,见人来了,便抬起头看,也只在姜帆脸上轻轻一瞥,就往后看去,在两个小辈身上转溜了一下,便停在叶裳岚脸上。程绫儿看着那男子直勾勾的眼,便警觉地眯起了眼,这人该不会是来提亲的吧。
姜帆自然也而是察觉了,能让廖繁圣乖乖站在后头的,自然不是一般人,看来自己查了半天,这人送上门来了。
那男子依旧坐着,只是廖繁圣从后头走上前来,朝着三人报了个拳,“姜掌门,多有打扰,此乃恒王。”竟是说曹操曹操到。叶裳岚三人对视一眼,姜帆便在主座坐下,叶裳岚与程绫儿站在两旁。
姜帆这才开了口,“朝廷与江湖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不知恒王前来所为何事?”
“孤王与这江湖却不是那般清白的,想来姜掌门也该清楚。敞开了说,品圣教原本便是皇爷爷建立了拉拢江湖人士的,只不过阴差阳错坏了三松门大事,三松门伤我妻儿,我自然是怀恨在心,意图将整个江湖都给拔了。”
叶裳岚等人皆是被恒王这直白的话给说懵了,这般看来,之前魔教与至姜的大战,也是他指使的了,那他这突然前来,还真是为了议和?因为老了打不动了?还是钱花完了?
恒王显然也看出了她们的疑虑,又看了一眼叶裳岚,继续道,“此番前来,其实是为了小女来的。若这些年来查得不错的话,叶裳岚便是孤王的女儿。”
饶是叶裳岚这般镇定的人,听了这话也晃了晃身形,程绫儿更是不可置信地望了望叶裳岚,又望了望恒王,急道,“不可能!师姐姓叶,你姓曹!”
“孤王姓曹不假,王妃却是姓叶的。想来贵派拾到岚儿时,因着身上放着王妃的手帕,便以为她姓叶,裳岚二字是孤亲自看着人打在金锁上的,错不了。”叶裳岚从小在至姜门长大,除了几位长辈叫她岚儿,别个都称她大师姐,名号自是传不出去的,她的名号是在墓室一事后才在江湖中传开来的。恒王起先听了叶裳岚的名号,也是震惊不已,原本以为已经丧命的女儿难道还活着?亦或是,只是巧合?
可他不肯放过一丝希望,连忙叫人查探,几番查探,叶裳岚的年龄与身世皆是符合,便越发相信起来,此次前来原本只有三成信心,只是见到叶裳岚的容貌时,他信了八成,那模样实在太像她娘了,那耳朵可不就是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么,那些人拿回来的画像都失了真,一点儿也看不出来,见过叶裳岚的人又没见过恒王,从不曾有人提起过两人相像。
姜帆自然不会听他一面之词,连忙叫弟子把朱瑾叫了过来。
朱瑾一听此事便皱起了眉头,“王爷说的不错,我拾到岚儿时,的确挂着一块金锁和手帕,我便是以此为她起的名,不过此事或许有心人调查一番便能得知,并不能作为王爷认亲的凭证。”朱瑾丝毫不肯承认自己的爱徒竟是朝中贵族,还是魔教的真正教主的女儿。
“或许孤王该带着王妃来的,你们瞧见了她的模样,便会信我了。”恒王自顾念叨着,朱瑾立马将他打断,“相貌相似不过巧合,想来是王爷四女心切,认错了。”
恒王并不生气,只是微微一笑,程绫儿见这模样便有些信了他的话,他笑起来的样子实在跟叶裳岚太像了,只听恒王慢悠悠道,“莫急,孤王也不想胡乱找个姑娘就带回去当女儿的。孤王此次便是前来求证的。之前岚儿与贵门其他弟子去了我皇姑的墓室,还将金颈银虎带了出来,可是真?”
叶裳岚与程绫儿一听那墓室竟是恒王皇姑的,心下一惊,面上却是不显,只是点了点头。恒王便也跟着点点头,继续说道,“金颈银虎极为稀有,如今我皇族也只养了十来只罢了,向来是征战的皇家子弟才能拥有的,孤有幸领了一只,一直陪孤左右,当下便候在山下。皇姑也领了一只,后来跟在她墓室里守着,想来你们带回来的这只是银琳的孩子吧。这银虎也是极有灵性的,向来只亲皇族中人。”
恒王意有所指,朱瑾依旧不信,“这银虎生下来便是岚儿照顾,自然是亲她的,这又如何算数?”其实她也知道,乘月是叶裳岚与程绫儿一起带回来的,平日里也是一同照顾,偏偏只亲叶裳岚。
恒王微微点了点头,似乎觉得朱瑾的话有道理,“我知朱门主是不信这些虚的,那岚儿打小你带大,你该清楚,她腰后有道剑伤,或许你拾到她的时候还在流血。当时三松门偷袭,掳了她去,她被划了一剑,也是如此孤与王妃才一直以为她早早离世了。此事我无从查起,也只得亲自上门来求证了。”恒王说到这竟是站起来做了个揖。
叶裳岚乍一听见剑伤便皱起了眉头,那是从小便有的,她也不曾问过师父,一直以为是自己不小心划去的。程绫儿也有些震惊地看着叶裳岚,想来自己当时还问过她,她又不曾受伤,哪儿来的剑伤,叶裳岚当时便说是小时便有了,或许是不小心划得,自己忘了。
那伤并不大,也不深,到如今已经只是浅浅一道,粉粉的,乍看有些像胎记,此事也只有程绫儿这仔细看过的人才会知道了。这时,朱瑾也说不出话来了,她定是不会扯谎的,岚儿若能找到自己的爹娘,不论是谁,都该是高兴的,往后的事,还是岚儿自己决定才好。
“瞧门主这般反应,看来岚儿的确有这剑伤了。倘若门主依旧不信,你可将岚儿当时佩戴的金锁拿出来,将金锁打开,里头有我朝虎符半张。”此话一出,全场震惊,看来恒王是确定叶裳岚是他女儿了,不然怎肯说出这般机密。再一想,当初竟是宠女如此,将虎符都赠送了去,难怪要为这女儿拔了整个江湖。
那金锁一直是叶裳岚自己保管的,叶裳岚当下便回去找了过来,一屋子等的人各怀各的心思,一时心乱如麻,叶裳岚此刻也无别的念头,只想确定自己是否真的是恒王之女,自己虽从小不曾在意自己孤女的身份,可如今离身世的真相这般近,她也不可能无动于衷。
叶裳岚快速取来金锁,当着众人的面递给了恒王,恒王见到那金锁便不复方才的气势,伸出的手甚至有些发抖,一边结果金锁一边从怀里抽出了匕首,细细摩挲了一番,才用匕首小心撬开金锁。这金锁做工精致,叶裳岚一直以为是实心打不开的。见恒王打开,便已经确信了自己的身世。恒王从金锁里拿出一半的虎符,又放了回去,将金锁好好盖上,递回给了叶裳岚,“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