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考完试我身体的确很虚。」脑浆跟热量有关吗?为什幺每次考完试,我都想吃大餐?
「那要多吃一点,妳太瘦了。」这家伙竟然直接嗑起白饭,怎幺贪吃的习性还是不改啊?
「你真的记得我第一场辩论吗?」
陈奕诚又是脸颊圆鼓鼓地朝我点头。他脸上的黑框眼镜,上大学换成了银色细框眼镜。
「你说说看,我当时是什幺样子?」透过别人的眼睛观察自己,是一件有趣的事。而且我想知道那一场辩论,在其他人眼中会是什幺模样。
陈奕诚喝了一大口纸杯里的可乐,勉强吞下今天第一碗纯白饭,「妳不是才说不要再提了吗?」
「可是现在我想知道,你快说嘛!」
十分之二撒娇、十分之三的哀求、还有十分之五的耍无赖……只要语气比例正确,我向陈奕诚祈求,他没有不买帐的。
他的眼神飘向远方,「我记得妳高一留短髮,制服的红领巾妳随便打结就繫在脖子上,跟其他女孩子比起来,一看就是不好惹的对手。」
哇!原来我的模样这幺不讨喜?换我腮梆子立刻胀起来。
陈奕诚看我气呼呼,淡然一笑。
可恶!为什幺他嘲笑我的模样,比平常的模样还好看?气死我啦。
「你的质询古灵精怪,眼睛望着台上台下眨啊眨,让人卸下心防。却笑瞇瞇地丢出严肃的切入点,明明是恋爱自主权,被妳延伸为人格成熟的完整意识,还有家长学校假教育之名、对子女的过渡干预。我方团队原本想打一场轻鬆八卦的练习赛,没想到被妳提升了议题的层次,害我方无力招架。」
一直说我方我方,其实就是指陈奕诚自己嘛!
「更可怕的,妳在赛前一副懒洋洋的模样,没想到一上台活泼刁钻,连交叉质询都可以被妳反转成正方论述,叫我这个反方二辩情何以堪啊?」陈奕诚的口吻忍不住哀怨起来。
「矮油!这叫『不打不相识』!」
辩论场上常听裁判批评我刁钻强悍,第一次听好朋友证实,还真不好意思,只能不断乾笑。
铁板烧师傅把蒜香鸡排搁置在陈奕诚面前,我前方的锡箔纸上则是海鲜总汇。
「铁板豆腐是哪位的?」师傅问。
「随便放都行,我们自己分。」陈奕诚答。
我才跨界捞了他点的鸡排,就听见陈奕诚问:「那妳对我,又是从什幺时候开始有印象呢?」
我咬着筷子沈思,我对陈奕诚有印象,已经是加入辩论社一段时间之后。
「升高二的暑假,海水浴场那一次。」
「妳那时才记住我喔?」
陈奕诚一脸讶异、也掩盖不住满脸的失望。
我不禁吐舌做鬼脸,「有什幺差?反正我们现在是好朋友啦!」
陈奕诚瞪了我一眼,叹了一口气。
「也是啦,发生那种事,妳要忘记我也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