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话遇见了幸福：（五）

五

她是第一次看到脸色这幺苍白的季则绪，一进门就担心的把手往他额头上放，一放上去，则绪就皱了眉。

「啊，对不起。」她忘记自己冬天的手很不热，刚刚又在外面吹风，更冰。这样搭上去，难怪他不舒服。

可是则绪哪里是因为被冰到皱眉，他是在不高兴另一件事，「妳也知道要道歉，不是叫妳要保暖吗。」说完，就把她带进客厅，两个人并肩坐在沙发上，他把她的手拿过来放在自己的额头上，靠着椅背，闭着眼、不动了。

「你还发烧啊……」她看着他没有气色的脸。

「不要担心。」

「看医生了没？」

「昨天看了。」

「我带了点粥过来，要不要吃一点，然后吃晚上的药？」

则绪浅笑，张眼看她，「妳要照顾我啊？」

「不然我来干嘛。」她掩不住担心，「好不好嘛？」

「……好。」

蓝岚把他赶到床上，盖好被子，再去客厅把粥拿进来给他。则绪接过，看着她，没动。他的眼神有点涣散，许是生病了没有力气，整个人都不想动。

她又心疼，「我餵你吧。」

他没有回答。蓝岚拿过粥，舀了一口，递到他嘴边，则绪始终看着她，愣愣地。她微笑，「不要发呆，张嘴。」

他回神，乖乖张嘴。

就这样吃了几口，则绪把她手上的粥放到一边的桌上，然后伸手抱住她。他身上的热气就这样包覆着她。他把全身的力量都放在她身上，什幺话也没说，只是把脸埋在了她肩颈窝，像是依赖。

「你还要再吃一点啊……」蓝岚回拥他。

「等等吃。」他闷闷的回。

她摸摸他的头髮，明白了他为什幺这样。

则绪，我在这里。你可以不用一个人撑着了。

辛苦吧、很累吧，一个人对着空蕩的屋子，生病难受，没有人为你煮一碗热粥、没有人为你替换额上的毛巾、没有人叨念着你照顾着你，你就这样一个人在这里好几天，熬着、难受着，孤军奋战。

则绪，我在这里。来陪你了。

后来，他吃了药，睡着了。蓝岚还是没走，想等他退烧了再走。结果他烧烧退退，最后总算退烧了，时间却很晚了。

「则绪，你好点了吗？」

他睁开眼睛，气色已经好很多了，也有神色了，「嗯。不难过了。辛苦妳了。」

「不会。」

「现在几点了？」

「十二点半了。」

他皱眉，「这幺晚。」

「嗯。我之前打电话跟我妈说了，会晚点回去。」

他抓着她的手腕，「电话给我，我跟妳妈说，让妳留在这。」

「不、不太好吧。」

「妳现在走，捷运没了，公车也不知道有没有，妳怎幺回去？怎幺让我放心？」

其实她也不知道她要怎幺回去，所以还是让他打电话了。好在她妈妈认识则绪，也相信这两个孩子。虽然还不知道他们俩个正在交往。

则绪没有难关的结束通话。

「还好明天是星期六。」

「嗯。」

则绪看着她，她似乎开始尴尬了。

「岚。空着的房间是我爸妈的房间，妳应该不会想进去吧？」

「啊？你爸妈的当然不要进比较好啊。」

他笑了，「那，妳只好睡我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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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则绪生病，他总不能跑去睡客厅。让她去？则绪怎幺会肯。其实她想问，为什幺他不去睡他爸妈房间，可是这样好像在赶他，又不是自己家、好像不太好。

她是相信他的。只是，不免有些尴尬。

还有更尴尬的、但是她不得不提：「我还没洗澡，」这样讲完又觉得怪，「至少让我换身衣服……」

「给妳。」刚讲完则绪就递了套衣服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