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越来越多的光点试探着钻入张楚皓的身体，张楚皓只觉得浑身上下像是抹了上好的伤药一般，疼痛减少，带来一丝丝清凉，舒适的让人想要喟叹。

张锦也受到了光点的侵略，因为身上的伤少，倒没有张楚皓那么明显的感觉，她只觉得十分舒适，舒适的让她闭上了眼睛，周边的环境却清晰的呈现在她的脑海里。

角落里的人群传来各种各样的情绪，尤以苏晓荷身上传来的厌恶气息最为浑浊浓烈。

这，是她的异能，感知类的异能。

“小红！”

被张楚皓惊喜的声音惊醒，张锦睁开眼睛，林于民身上已经只有零星的光点析出，却都被小红吸引了过去。

绿色的光点将小红包裹成一个绿色的光茧，张锦明显感觉到里面将近消逝的生命气息渐渐增强，随之，绿色的光点们也越来越暗淡，最后消失在天地间。

起伏的肚子显示着小红如今强劲的生命力，张楚皓抖着手摸了摸，温的，泪水滑落竟是喜极而泣。

绿色的光点并未治愈张楚皓脸上青紫肿胀的“小伤口”，而是先将致命的伤势做了治疗，因此此时的张楚皓还是顶着一个“猪头”，加上多次哭泣，脏兮兮的手掌在脸上留下黑色的掌印，又被泪水冲刷出一道道痕迹，显得很是滑稽。

林于民悠悠转醒的时候，睁开眼睛面前就是放大的这么一张脸，当时林于民脑海中只剩下两个字——惊悚。

“九哥你醒啦！”兴奋的话语，兴奋的表情，配上那张脸……格外惊悚……

林于民揉揉昏沉疼痛的脑袋，每一个动作都让他浑身的肌肉酸痛抽搐。

“呜……”

“怎么了，九哥？”

林于民低哼一声，引来的是张楚皓表情诡异的关切。

不忍直视地扭开头：“没事，有些头疼。”

略带迷茫的双眼打量了一下周边的环境，一个个异常清晰的记忆片段在林于民脑海里反复演练。

似乎重新回到了方才的状态，林于民表情变得冰冷，一如他现在的感受。

冷，冰冷，灰色的记忆毫无色彩，唯有冰冷的触感异样清晰，似乎自己从里到外都是冷的。

对张楚皓受伤的视而不见，对小红丧命的毫无感觉，对周边一切自然而然的屏蔽……

用局外人的眼光去看自己是一种奇妙的感觉，林于民能感受到当时状态的不对，却无法遏制住自己渐渐向那边倾斜的心境，似乎一不注意，便会万劫不复。

不能在回忆，否则又会……但大脑却不听使唤，只一遍遍执拗地播放着灰色的映像。

心脏慢慢变得冰冷，跳动的声音却越来越大，充斥耳膜。

那才是自己，那样才能活下去……

心中响起一道声音，不停循环播放，就在林于民差点被说服的时候，掌印的温热让他有了一瞬间的清明。

“异灰……”说出口的声音异常虚弱，张楚皓只看见林于民张了张嘴，异灰却听清楚了自己的名字，高兴地“汪汪”两声扑到林于民脑袋便用口水给他洗脸，重点照顾了一下他干涸的嘴唇。

张锦紧绷的身体松懈下来，差一点，那个令空气都停滞的气息差一点又散发出来。

林于民无奈地推开异灰的脑袋，揉着额头慢慢做了起来，在包里翻找了一会拿出大大小小的几个白色药瓶，各倒出几粒总共倒了一大把，就着身边的矿泉水喝了下去。

应该有用吧……即使有各种各样的副作用，只要摆脱掉刚才那个感觉就好了。

林于民忽然蹙眉，手掌捂住胃部，空腹用药加上未加热的矿泉水让林于民的胃部一阵抽搐。

“怎么了九哥？”

“吃点东西吧，”张锦递给林于民一杯牛奶，“有胃病还这么吃药。”无奈地摇了摇头，顺手插上吸管递给林于民。

林于民接过来吸了两口，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倒是感觉好了一些，审视地打量着张锦。

这个女人他见过，在张楚皓的医院里，他记得当时这女人好像……好像是在勾引他？不过当时自己正处于药物副作用中，脑袋有些不够用，完全没反应过来。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自己的记忆越来越清晰，清晰到所有的细节都能回想起来，无论愿不愿意……

“九哥你难受吗？我们再煮点热水吧！”如今林于民在张楚皓心里已经由可以依靠的大哥上升为有异能的救命恩人，要不是那奇异的绿色光点，恐怕自己和小红都得死在这里，“对了，九哥，你要不要试试异能？”

“对，”张楚皓推了推眼镜，这才恢复了镇定，除了“猪头”还没复原，又成为了那个一丝不苟的单纯兽医，边收拾东西煮水边道，“刚才九哥身上往外冒了不少绿点，那些绿点……”

张楚皓正要说下去，别被一旁的张锦拽了下袖子。

虽然隔壁那群人也看到了绿点，但因为几人相貌未变，尤其张楚皓还顶着个“猪头”，所以恐怕现在他们还没有发觉绿点的作用，这世道，防人之心不可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