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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黑醋沖乾净，用毛巾大略擦乾后，摇着吹风机将近二十分钟，黑醋终于乾爽无比。

上好药，已经过了吃饭时间。

「好饿噢。」黑醋大快朵颐，向寻盯着饲料吞了一口口水。

我马上自告奋勇要去买午餐，「大家都吃一样的噢。」他们一起乖乖点头的模样真的太可爱了，哼着歌绕到学校附近的麵店，买了三碗榨菜肉丝麵。

「妹妹，住这附近噢？」煮麵的阿姨问我。

「没有欸，来学校。」我指指身后的砖红围墙，阿姨露出好乖巧的称讚表情，害我不好意思起来，「啊怎幺买这幺多份？」阿姨将热呼呼的麵倒进纸碗中。

「买给弟弟吃！」好爽啊！

「啊那要改口叫妳姐姐啦。」阿姨亲切的将钱找给我，当我速速回到旧校舍时，白可因和向寻已经将盆子、毛巾洗好，正在用漂白水拖地，「漂白水好臭噢。」我皱皱鼻子。

「等一下让房间通风一下。」黑醋安静的窝在外头，而公民老师正趴倒在树下，看起来惬意十足。

「吃饭！谢谢永佳！」我们坐在离大树不远的木桌，白可因从包包里拿出小点心给公民老师，牠开心的不得了害我一度觉得树要被拉垮。

我笑着打开盖子，热腾腾的香味马上窜进鼻腔，夏天吃热热的麵最过瘾啦。

「白可因，你懂好多噢，是看书的吗？」向寻稀哩呼噜的吸起麵条，白可因点点头，「还有看电视。」我惊讶的张口想问问题，还没吸到嘴里的麵条纷纷掉落，汤汁喷的到处都是。

白可因见我这模样，只是笑弯了眼。

不好意思的抹抹脸，我们接下去聊着电视节目，向寻的大笑外加我受不了的吐槽，使校园的一隅充满了朝气。

将晾乾的桶子收拾好，房间被整理的乾乾净净，维持环境整洁对于皮癣的复原也很重要，黑醋在裏头愉悦地走动，脚掌敲在磁砖上搭搭搭的，道别前，黑醋上前嗅闻我们，眷恋的动作让我都快融化了。

「不，别这样看我，我也会想念妳。」我别开头，赶紧退到门后。

「妳在演哪齣啦，黑醋掰掰。」向寻笑瞇瞇的挥挥手。

白可因好笑的带上门，长脚跨向公民老师，牠舒服的吹风，一见到鍊子被解下，马上站起来蹭过白可因的大腿，「对，回家了。」他低语，语调像极了滑顺的巧克力、甜甜的，我盯着他久久无法移开视线。

晃了晃头，向寻眼看公民老师又要靠近他的叫声让我回过神。

「原来公民老师是个只看外表的肤浅狗啊。」走出校门，牠差点又要被眼前绑马尾、穿着套装的上班族吸引过去。

我失笑。

「对嘛对嘛、肤浅！咦？」向寻探出头附和，但很快就察觉到那句话别有含意，趁他瞪过来之前我已经假装若无其事地滑手机，白可因被我们逗笑了，随后轻叹一口气大掌拍上公民老师的脑袋瓜。

「争气点啊，虽然我不知道你懂不懂内在美啦。」和公民老师对话起来，大狗狗只是扬起头看了白可因一眼，接着又一股脑地往前冲，他右手一出力，才不会被公民老师拉着跑。

我们在学校的转角处道别后，我望见了白可因欲言又止的表情。

「怎幺了吗？」

「我……可以陪妳走到公车站吗？」

他小心翼翼的问着，这幺腼腆我怎幺拒绝的了，点点头说好啊，他马上漾起一抹微笑。

「你等等要怎幺回去啊？」打破沉默，公民老师轻快地走在我们前头。

「我就住在学校附近，大概五分钟的路程。」他小小声地说，而我开始正视他的畏畏缩缩，停下了脚步。

「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见！」双手叉腰。

「没、没有啊，我只是……」白可因垂下肩看起来很懊恼，过不久又直起身子像是做足準备，「谢谢妳！」忽然就九十度朝我鞠躬，我吓得往后退了一步，一句干嘛说的又急又大声。

「谢谢妳不觉得我奇怪又啰嗦，还让我继续说。」他对着地板一口气说出，我感到全身轻飘飘的，蹲下身看着白可因紧闭的双眼和紧抿的嘴唇。

彷彿用尽了勇气和我道谢。

我伸出手摸摸他的捲髮，他马上像触电一样弹起来，而我们终于对上彼此的双眼，「不客气。」我笑咪咪地对他说，而他卸下紧绷的身体，笑得傻里傻气，一股心疼就这幺泊泊涌出。

「你是常常被嫌烦吗？」为了掩盖担心，我若无其事地往前走。

「是呀，从小到大。」我的心又像被针扎到一样。

「我绝对不会嫌你烦的。」下意识就脱口而出，白可因原本还在与公民老师对抗，他放下了手将绳子轻轻握在手里。

「嗯。」和煦的单音听得我耳朵一阵搔痒，「那妳知道烦这个字的由来吗？火烧册页纸，懊恼一辈子，那时正在学象形字，烦是我第一个看到的……」滔滔不绝起来了，我好笑得看着白可因微微泛红的脸颊。

坐上公车后，窗外的他直挺挺的站着。

低下头对公民老师说了一句话，然后公民老师对着这个方向的窗户叫了几声，他羞涩地举起手挥挥，公车驶离时，我回过头望着他渐渐变小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