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晨知道林远在说秦臻,这也是一言难尽,摆摆头,“他不是坏人。以后你就知道了。抬头看看手术指示灯,“小远你能托关系帮我安排陪床么?我得在这儿守着。”
不知道那个秦臻到底有什么魔力,林远只觉得司晨鬼迷心窍了。不咸不淡的留下一句知道了,转身就走出去,他需要去外面透透气,见不得司晨这个样子。
果然如林远所说,不一会儿就有刑警过来,可能是林远大舅提前打过招呼,态度还算不错,也没有要带司晨回去问话的意思,把事情经过了解之后就走了。看看手机,此时秦臻已经被推进去了3个小时,看起来一点都没有要出来的意思,中间护士来来回回送血包进去,司晨也不能冲上去问,怕打扰手术。
站了太久,腿都麻木了,司晨终于撑不住,贴着墙壁一屁股坐在地上。拉起兜帽盖住头顶,双手插进衣服口袋,这才摸到衣服口袋里还有一部手机,是秦臻的。想着秦臻现在这情况必须得通知他家里人才行,可是他家里还有谁,那个叫秦蓉的弟弟吗?司晨讽刺的笑笑,恐怕现在人躺在里面就是那个亲弟弟的杰作吧,永远无法理解所谓的豪门世家,冷血无情的代言词么。
想了想,司晨还是点亮手机,却没想到亮起来的锁屏界面居然是自己的大头照!?屏幕上的自己伸出舌头挤眉弄眼,模样要多可笑就有多可笑,这人居然设成了锁屏,不会桌面也是吧。手机没设密码,滑开锁屏,果然一模一样的搞笑照片,司晨想起来这是出发前的晚上秦臻试相机的时候突然拍下来的,没想到当晚照片就被那人搞到了手机里。“傻逼!”司晨低低的嗤了一声,小姑娘才会将喜欢的人照片设成手机桌面,“你个傻逼!”你可别这么容易就死,没有你谁替我开车,谁给我做饭,谁当我树洞,谁给我拍照。。。
手机突然暗了下去司晨才回神,点开通讯录发现除了自己,最近的联系人就只有两个,其中一个名字自己曾经听秦臻接电话的时候提到过,臣欢。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拨通了号码。
手机响了好几下,司晨都快挂掉的时候被接了起来,“阿臻?这什么时候了?”对方声音有些沙哑,显然是睡梦中被吵醒。
“你好,请问是秦臻的朋友吗?”
对面任臣欢立马清醒,“你是谁?为什么有秦臻手机?”
司晨不知道从何开口,你朋友被槍击了现在正躺在手术室里生死不明?“我叫司晨,是秦臻的老,”顿了顿,改口道,“是秦臻在锦城的朋友。他出了点事现在在医院,我想联系他家人,但,嗯,他的情况你应该知道的,我看他手机里有你的联系方式,不好意思这么晚打过来。”司晨尽量委婉。
“他在医院?出什么事了?”任臣欢抓住重点。
不确定这个人是否可信,虽然确定是秦臻认识的人,但现在这种情况,司晨不得不谨慎,“电话里不方便,如果可以的话,你能来趟锦城吗?”司晨刚才已经跟林远说好,秦臻如果平安出了手术室,明天就安排转院去锦城,那里的条件毕竟要好很多。
“好,明天到了我打这个电话。”任臣欢想了想,补充一句,“你最好不要是在耍什么花样。”突然一个陌生人拿着好友的手机打来电话,同司晨一样,他们彼此之间没有了解没有信任,唯一的联系点现在还人事不省。不过秦臻的事情任臣欢不得不重视,立马起身打电话给助理安排明天一早就过去。
任臣欢在卧室里走了几圈,无论如何都无法入睡,秦臻怎么会突然出事,走回床边重新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找人盯着秦荣和方家,有什么情况随时汇报。”
同样无法入睡的还有在情、人床上的方以鑫,本来以为这次是彻底解决麻烦了,搂着女人翻、云、覆、雨了一晚上。谁知本来早就应该接到的电话却迟迟没有响起,方以鑫坐在床头开始有些不安,看看旁边熟睡的人,点燃一根烟。这次下面找的人是专干这一行的,不是去司晨公司打砸的那些小混、混,解决一个没有防备的人理应手到擒来,到现在还没有回话直觉感觉不对。就在这时电话终于响起,方以鑫这次等得急了,没有刻意避开床上的人直接接起了电话,“成了?”
“还,还不清楚,目标中槍正在医院抢救,我们找的人刚听说已经死了,警方控制了现场,我们的人去的时候已经晚了。”
方以鑫握紧手机,只觉得头皮发麻,“处理干净了,近期别跟我联系。”挂掉电话立马又拨通秦荣,“事情可能没办成,你明天一早就过来。”
放下手机靠回床头,方以鑫只希望秦臻命不要太硬,不然这次没死成,下次说不定就轮到自己倒霉。想到这儿恨恨捶床,“一群蠢货。”绝佳的机会都给搞砸了。旁边的女人早就醒来,虽然方以鑫从来不对自己透露什么,但聪明人自己就能从蛛丝马迹中捕捉到事情的来龙去脉,平时总是透着妖艳的眸子闪过一道精光,随后又像是从来没醒过一样悄悄闭上了眼。
秦臻这边已经进去了5个小时,司晨整个人紧缩在墙角,注意力都在两扇门上,仿佛只要那边有丝毫动静都能立马蹦起来。林远已经来来回回好几次,该说的都说了,司晨丝毫不听,后来也放弃了劝说,反正秦臻不出来司晨是不会离开的。
听见林远的脚步声又走了回来,司晨扭动僵硬的脖子抬眼看他,“小远今天多亏你,现在这么晚了你没必要跟我一起守着,先去旁边找个酒店睡会儿吧。明天转院的事情还得靠你那亲戚。”
“你联系上他家人了吗?出这么大事没人来么?”为什么要你在这里守着,你又不是他谁。
“联系了他朋友,明天直接到锦城。”
林远已经不想去问为什么不是家人而是朋友,反正跟秦臻有关的事情都TM烦。不过却无法放心让司晨一个人等在这儿,至少要等手术结果出来再说。“等他出来,我再走。”说完走到司晨旁边也席地而坐。
司晨已经不记得是第几次点亮手机看时间,时间在这种情况下总是一秒万年,在快要过去第6个小时的时候手术室大门终于开启。司晨条件反射的站起身,强行拖拽着已经麻木的双腿冲上前去,“他怎么样?”
主刀医生看起来比司晨还要疲惫,不过看着眼前急切的伤者家属,还是由衷的露出微笑,“手术成功,子弹卡在腹部,刚好擦过脾脏,要是再偏一点脾脏就会彻底粉碎,今后就要依赖药物了。不过因为重要脏器密集,子弹还有细小碎片,手术时间拖得比较长。但人应该没问题,倒是一时失血过多可能对大脑产生影响,需要醒来之后再做观察。”
司晨紧紧抓住医生双手,“您辛苦了,谢谢您,谢谢您!”
医生点点头,“他今晚不会醒,你们都回去休息吧。”说完走开了。
司晨等了一会儿,才看到处理好后续的护士门推着秦臻的病床出来,秦臻昏睡着,头戴氧气面罩,脸色苍白如纸。司晨走上去,一路跟着护士去了重症监护。站在窗外看着护士摆弄毫无知觉的秦臻,连接上各种仪器,显示屏上开始规则的显示跳动的脉搏,司晨才真正松了口气。
“小远,你快去休息吧。明天见。”司晨的陪床安排在了监护室外间,他不想离开秦臻太远。
“现在已经是明天了。”林远叹一口气,“你多少眯一下。”
“好,那一会儿见。”送走林远,司晨抱着胳膊站在窗前定定地看了一会儿,才走到一张临时准备的行军床前,和衣睡下。
☆、第十九章
司晨躺下的时候天已经开始蒙蒙亮,太过疲惫的身体加上因为秦臻没事而突然放松下来的神经让他睡得很熟,但也仅仅两三个小时人就自己醒了过来。清晨护士们交接班,开始有人来来回回走动,司晨起身站到监护室窗外,秦臻还没醒来的样子。
负责秦臻的护士带着工具进去,小心地帮他简单的擦身,检查各种仪表数据,往输液瓶里加药。司晨就一直远远的隔着玻璃看着。医生说上午人应该能醒来,之后就可以交接转院。也必须人醒来自后才能出监护室,才能允许探视。看着护士上下其手,司晨恨不得冲进去拉下她自己上,这次人好了之后一定要亲自摸一摸,既然决定走出那一步,就不用跟他客气,以前光靠想象的日子着实有些煎熬。
仿佛隔着玻璃接收到了司晨的脑电波,秦臻手指微动,眼皮上可以明显看出底下转动的眼球形状,护士注意到了,连忙跑出来叫医生,说是人要醒了。
司晨也跟着激动,等着医生一来就想要跟着进去,却被护士拦在门外。医生走到窗前,检查秦臻伤处,翻起他眼皮观看瞳孔。秦臻已经醒了,只是全身像被碾过一样动弹不得,眼皮也难以撑开更别提开口说话,无力的瘫在那儿感觉着医生摆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