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目光转回到圆台上,在古羲没有发声的情况下岑玺笃定地看向我,倏而一笑道:“常愿,我似乎总在忽略你,而你一次次的刷新我对你的印象。相信这刻我其实很欣赏你吗?”
“欣赏我什么?”我淡淡而问。
“勇气!连我都不敢在阿羲跟前放肆,你竟敢欺他如此,你这胆量还真不是一点的小。”
明褒暗贬......
我有些失笑地摇了摇头,挑起眉时一字一句反问:“你又怎知...他不知道呢?”
岑玺一愣,侧转头去看古羲,“阿羲,你知道?”
到这时古羲沉肃的脸才有了笑意,他依旧紧盯着我,缓缓而道:“岑丫头,知道你输在哪吗?”他顿了下,在岑玺犹疑不定的神色中又道:“输在对我不够了解。不像她,那扇门推开时,就已知我心中所想。”
我脸上保持着平静,心中却翻覆杂乱。只有自己清楚古羲对我谬赞了,他对我或了如指掌,我对他又怎谈何了解,无非是摸准一些他的脾性罢了。
而此刻若真的怒极倒还好,就怕他这种不阴不阳的语调,因为为难会在后头等着。
岑玺面色几番变化,最后恢复浅笑着道:“输赢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的人到齐了,阿羲,可以开始了吗?”
开始?闻言我心中一紧,终于意识到一群人聚集这里,是怀有着目的的。
也不知岑玺究竟所指何事,只是下意识地想要阻止:“不是还有秦舟没来吗?”古羲神色未动,但岑玺却指了指脚下说:“他已经来了。”
我环视一圈,哪里有见秦舟?刚刚观察在场之人时发现秦舟没在,以眼前的架势来说觉得是件好事。因为很明显即使古羲站在那上面,起主导地位的也不是他,而是...那个坐着始终没发一言的老人。
可现在岑玺说秦舟已经来了,他在哪?
就在这时古羲终于收回了看我的目光,垂眸时淡淡道:“秦舟,你也进来吧。”
由于空间静默无声,所以当有一点异动出来都会听得十分的清晰。紧接着,在我正对方向的那扇石门被推开了,秦舟一脸邪笑着出现在那门后。
他说:“是都在等我一个吗?早说呀。”他的视线环过一圈后在我这边定了定,然后又笑问:“阿羲你快给我说说,为嘛我人还在门外你们就已经知道我来了?”
这也正是我想问的,岑玺的话意不明,却从刚才就透露着一个讯息:我在这个山腹内的动向包括水下的情形,他们似乎都知道。
如果这是在寻常的地方,那么我会觉着可能是所到之处都有监控摄像,一举一动都被拍到了。可这是个山洞,网络线路根本不可能贯穿得起来,尤其是我一路过来并没看到有任何可疑之处。
古羲轻蹙了下眉,“你和她上来了就知道了。”
秦舟与我对视了一眼,他开始走向我,看似一脸的轻松但我却能察觉到他其实全身肌肉紧绷着,处于全神戒备中,尤其是在经过那散布在旁的那些人身旁时。
不过直到秦舟走到我跟前,也没有人阻拦。
倒是一直没有开过口的小悠突然说话了:“阿玺,真的要让他们上去吗?”在成功引来我们的视线投向于她后又道:“上面就那点空间,再多两人会挤。”
二十来个平方大的一块地,就是上去十几个人都足够,小悠这话明显是不想我们与古羲会合。岑玺很聪明的保持沉默,回眸看向了身后的老人,似乎在征询他的意见。
古羲未置一词,神色间也没有半分不耐,就好像我们上不上去都可以。
这时,突的秦舟压低声在耳边问我:“诶,你是怎么解开那触龙锁的啊?”我侧转眸看他,漆亮的桃花眼底是按捺不住的好奇,见我不语他又低道:“我下来时也碰到了,若不是我机警就差一点被拖到那漩涡口子里去了。”
我问:“你是怎么逃脱的?”
“来硬的啊,用刀割断了,那东西跟有眼睛似的,割断一根就又来一根,幸亏我游得快。”
轻勾嘴角,他的心思我又岂会不懂。刚才他应该是早就来了,躲在石门之外听了我们对话的全过程,于是觉得很惊异,连他都差点把命送了的东西,我居然在碰上后还能安然无恙站在这里。试探多过于问候,他对我生了疑。
我指了指圆台说:“上去就知道了。”
既然问题在那圆台之上,何不顺应话锋。秦舟瞪眼,又无可奈何对我交代:“跟好我。”就不再顾忌其余人的意愿与否,往水渠而行。
小悠似笑非笑着问:“你们是打算硬闯吗?”她话落间散布在旁的有几人已经往我们这边赶过来。秦舟只冷笑了声,也不知他从哪里抽出了一把尖刀,从来都是嬉皮笑脸的他这时变得阴狠而冷厉。
战斗一触即发,却闻顶上岑玺扬声而喝:“住手!小悠你太不懂事了,秦先生是阿羲的朋友,上来了也可多一个人想法子破阵。”
“我......”小悠欲言又止,眼中闪过恼意,但最终在她姐的眼神示意下闭了嘴。
随后原本将我们给围住的几人又退回了原来位置,秦舟凉笑了下带头走至水渠边一个纵身跳跃而过,等他回过头来看我时迟疑了下问:“你过的来吗?”
余光中的顶上岑玺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似乎她就在等着这刻看我如何应对这情形。敛了眼那水渠的宽度,大约有一米六、七左右那么宽,不在一般的跨越范围以内。回头起跑了跳太过做作,既然有些事已经不是秘密,那也无所谓了。
在秦舟惊愕的目光中,我脚下快跑两步就迈开长腿而跳,等沉稳落地时一声嗤笑清晰传来。不用抬头也知道这时岑玺脸上无尽的嘲讽之意,推了推愣神中的秦舟,低声催促:“上去了。”他这才回神过来,走上几层台阶凑过来低问:“你以前是跳远运动员?”
若不是场合不对,我真的会被无厘头的他给逗笑。忍着嘴角的笑意,轻点了下头,听到他自言自语在说:“难怪呢,还是我多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