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颜老对她百般宠爱,可若她真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她还真没这个胆子夸下海口。她可以确认颜幕苏对自己忠贞不二,可她没这个信心揣测颜老的圣意。
到时候估计就是颜幕苏为了她和颜老反目成仇,最后酿成家族惨剧。
怨不得颜老为了此事大发雷霆,把满腔怒火都发泄到杨氏母女身上。
可嗣音明明记得除了这两人,还有那个和她们串通一气说自己得了鼻咽癌的医生应该也有份。可她从没听颜幕苏提起过那个人。要说按颜老的手段,就算嗣音不说,他也能查得一清二楚,决计不可能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放过他。
这件事委实有些让她摸不着头脑,“颜爷爷就没和你说什么吗?”这天颜老回了h市祖宅看望老战友,家里就留了她和颜幕苏两人,连佣人都放了一天假。
颜幕苏正坐在沙发上捧着笔记本看资料,听她这么一说,眼神闪过几丝光线,“这件事你就别管了,爷爷自有打算。”
嗣音听了轻哼一声,抱着仙人掌仰躺在横塌上,撅嘴道:“不说就不说,我还不稀得听呢。”
颜幕苏看她撅得老高的嘴,放下电脑笑眯眯地凑过去,“怎么了?不开心啦?”
嗣音一个鲤鱼打挺盘着腿坐起来,觑他一眼,“切~我是这么小气的人吗?”
颜幕苏从她怀里抱过仙人掌,不顾它强烈的抗议,把它放在地上,搂过嗣音抱在怀里轻拍她的背柔声解释,“那个人现在还不能动,爷爷已经在慢慢筹划,用不了多久整件事就会平息。到时候我们就可以无后顾之忧地结婚了,你想去哪里度蜜月?罗马,还是米兰?”
嗣音原本正在沉思是怎么样的人物让颜爷爷都需要费一番周章,听到他又把话题转到结婚上,不由皱眉,“你又想转移我的注意力!居心不良!”
颜幕苏正色,“我是真的想和你认真谈结婚的事。阿音,我们实在没必要再等了,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为什么不早点定下来?也省的我一天到晚提心吊胆,怕你跟哪个野男人跑了。”他假作不忿地撇撇嘴。
嗣音好笑地捏他的脸,“你可别倒打一耙,还说我呢?这么多麻烦还不都是你惹回来的,你个罪魁祸首,我还没让你赔偿我呢?你倒先喊冤了,没天理!”
颜幕苏任她蹂躏自己的俊脸,在她耳边吹气,“那我把自己赔给你,怎么样?”
嗣音自认自己不是矫情的人,当即拍板,“好啊!有本事你就把你自己赔给我啊?!”
颜幕苏愣了片刻,随后狂喜,“嗣音?!你……你真的……真的答应……嫁给我了?!”
“怎么?你反悔啦?!”嗣音故意做凶恶状。
出乎她意料的是……颜幕苏竟然红了眼眶,眼泪就这么一滴滴掉下来,止都止不住。嗣音慌了,忙从茶几上抽了几张餐巾纸替他擦脸,慌里慌张之际感觉现在两人好像有点性别错乱,别人家男朋友向女友求婚都是女友感动到痛哭流涕,到了她这儿怎么倒过来了呢?
她悲催的想。
颜幕苏挥开餐巾纸一把箍住她,把脸埋在她的颈窝里,肩膀微微颤动。嗣音任由他把眼泪擦在自己身上、流进衣里。轻抚他的背,像哄小孩一样哄着他,“喔……喔……不哭了,不哭了,乖……喔……乖。”
颜幕苏又握着她的肩,把她推到自己面前,红着眼眶抽泣着问:“你……你没耍我?真的……真的同意嫁给我了?”
嗣音觉得他的智商好像退化到三岁以前了,耐着性子哄他,“是,我同意你嫁给我了。”
“嗣音!”他怒吼一声,“认真点,我没和你开玩笑!”
嗣音被他喊得一缩,忙不迭点头,“好好好,我同意嫁给你了,满意了吧?”
“真的!?没骗我?!”
“……我不嫁了!行了吧?!”磨叽死人!
“那可不行!”他快速地掏口袋,掏出一只酒红色天鹅绒盒子。
嗣音惊,“你没必要吧?!连这玩意儿都随身带?!也不怕弄丢了。”
颜幕苏已经不管她唠叨什么了,亟亟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对对戒,最简单的铂金圈儿,一点装饰都没有。
他拉起嗣音的左手无名指将那枚小号的套了进去,又拿出那枚大的放在嗣音手里,伸出左手,示意她替他戴上。
嗣音拿起那枚大的,仔细打量了一圈,发现在内圈刻着一个“y”,她想把自己的那枚摘下来看看里面刻着什么,可颜幕苏按住她的手不让她摘,“你戴上了就别想摘!除非把手指头剁下来!”
嗣音委屈,“我只是想看看里面刻了什么?”
“那你先帮我戴上再摘。”他不依不饶,伸出无名指在她面前比划,示意快点。
嗣音嗫嚅了声“强盗!”,但还是把那枚大的慢慢套上他的左手无名指,整个过程明明只用了三秒,她却感觉像过了一个世纪,明明只是一个小圈儿,却有种独特的神圣不可侵犯。好像从这一刻开始,她的一部分就挂在他身上了,有点像双生子的心电感应,却又不尽然。
颜幕苏的呼吸从刚才她开口答应开始就没稳定过,现在更是达到了快要昏厥的窒息,冰凉的圈儿像是火炭,热得发烫,他感觉自己的心都快化了。
两颗悸动的心、一对冰冷的圈儿,融合在一起居然有一种独特的牵引,他们仿佛能感受到这一刻彼此间心脏的跳动。